熊烈一剑刺空，心惊道：“这人会用法术！”此时青面叟的风魂刃已经袭到熊烈身后，被气甲挡住。

青面叟道：“嘿，小伙子有点长进！”自从熊烈到来，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熊烈见他如此身手，在黄袍男子面前却是宛如贱奴，不但被对方颐指气使，以贱名呼喝，隐隐间似乎还得不到对方的完全信任，不由得心中颇不是滋味，对他又是怜悯又是鄙夷，质问道：“这人究竟是什么人？前辈为何替他卖命？”

“嘿嘿，你还肯叫我前辈么？”青面叟苦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当成仇敌了呢！”

熊烈不忍道：“前辈授业之恩，熊烈不敢忘记。只是，你们阴谋陷害我和阿荷，现在又抓住她不放，我不得不与前辈为敌。若是前辈能念及旧交，让我救出阿荷，熊烈感恩不尽！”

“唉！你不该来的！”青面叟皱眉摇头，叹息道，“早先你就不该那样，那样了之后便不该这样，这样也罢了，可是你又这样，唉，没用的，只怕什么也做不成！你还是回去吧！”

熊烈听他“这样”“那样”的不知所云，知道这老翁一时清楚一时糊涂，难以和他理论，也就不问他是何意，只道：“今日救不出阿荷，我绝不回去！”

“唉，你好糊涂！你这么做毫无意义！”青面叟急道，“你只会把事情弄坏！你此刻该做的，是专心去降服楚王，这才是正事。你该事事顺从主人，我们才好助你一臂之力，惹恼了主人，这事就不好办了！”

熊烈这次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想：“听他所言，他们和楚王是敌非友。我原本是要对付楚王，能够借助他们的力量原是好事，但他们挑拨我和阿荷，居心险恶，我怎能任由阿荷落到他们手里？”便说道：“你们放了阿荷，我自然会去对付楚王。”

“什么放不放的？唐姑娘又不是囚犯。她在这谷中住了十来年，主人又不曾难为于她。再说主人也不会为难于她，对她好还来不及呢。你还是快出去，好好练功，准备打楚王。我们会尽量劝说唐姑娘，让她用鬼兵阵帮你。”

“你说他不会难为阿荷，那为什么不让阿荷出来见我？”

“唉，这不是明摆着吗？怕你们旧情复燃呗！你既然爱的是那位周姑娘，那就赶紧回去和她成亲，老来唐姑娘这里跑干什么？”青面叟越说越急，“你别忘了，你当初学剑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杀楚王吗？老夫教你剑法，可不是为了让你打老夫的。”

“我当初学剑，为的是给阿荷报仇。”熊烈纠正道，“前辈传我玄火伏魔劲时，以仇恨为种子，难道不也是为了给阿荷报仇？此刻不让我见阿荷，又是何意？”

“唉！此一时，彼一时！你如今既然已经爱上了周姑娘，还牵扯过去的事干什么？”

青面叟自知所言前后矛盾，一时急得抓耳挠腮，向墨髯翁求助道：“喂，老家伙，你来说说呀！”

熊烈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对他的敌意渐渐消除，却对此事更感蹊跷，诚心道：“前辈，你究竟在隐瞒什么？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青面叟连连摆手，一面不住地去看墨髯翁，显然他再不出场，自己就要说漏嘴了。

墨髯翁摇头叹道：“让你别开口，只管打就是，你偏要说话，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唉，总不成当真把他抓了。”青面叟无奈道，“那样才是耽误事儿吧！”

“你老糊涂了？耳朵聋了？”墨髯翁冷冷道，“主人怎么说的你没听到？主人特意叮嘱我看着你，就是怕你犯糊涂，你果然又乱来了，不但要放他回去，还和他说一堆有的没的。待会儿我若如实回禀主人，看他会不会罚你！”

“罚就罚，又死不了人！我才不怕。”青面叟气呼呼道，“主人的想法未必都是对的，我就不明白他这次究竟要干什么！本来好好的，非要节外生枝，弄成现在这样，还不想办法补救，还在火上浇油。正经事不做了吗？我们这些年都是为了什么？”

“你竟胆敢质疑主人？”墨髯翁脸一沉道，“你别忘了咱们的身份！”

“哼！”青面叟怒哼一声，反问道，“什么身份，奴才是吗？我看你才是忘了咱们的身份了！你当了几百年奴才，已经只记得自己是奴才，却忘了咱们是为了什么才当奴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