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哥很久了？”周悠奇道。荀约说喜欢周轩，她倒是不意外。

“没有，之前只是闻名，未曾见面。你哥人称‘江南第一美男子’，和你这‘江南第一美女’，兄妹两个的名字传遍天下，暗恋你哥的可不止我一个。”

周悠无地自容道：“不知是谁这么瞎说八道，丢脸死了。八成是琢姐姐在背地里捉弄我们。”

“你也别谦逊了，又不是当不起。”荀约接着道，“我暗恋传说中的周轩好几年，可是当今年春天我遇见王疯子时，便把你哥抛到脑后了。唉，那个王疯子，真是让人又恨，又爱，又嫌恶，又仰慕，越是讨厌他，就越想见他，怎么也忘不掉。”

“哦，你居然会喜欢那个人。”周悠心道。她事后曾听熊烈说过，当时在擂台上闹事的怪人叫王玄，是王隐的大哥。虽然熊烈对此人推崇备至，但在周悠看来，那人行为怪诞诡秘，让人有种莫测高深的戒备，自己对他虽说不上嫌恶，却也绝不会仰慕。听荀约说曾喜欢他，不禁暗暗称奇。

“后来那王疯子跑了，我又遇见了他的弟弟王隐。他长得和他哥一样俊美，却没他哥那么讨厌，脾气好得很。有一阵子我更喜欢他些。只是那人有些迂腐，时间长了也就没意思了。”

荀约如数家珍般地念叨着自己喜欢过的男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周悠越听越奇，问道：“你喜欢他，他知道吗？”

“谁知道他知不知道，那人呆得很，恐怕是不知道。”荀约忽然瞟了她一眼，道，“哦，对了，你不知道吗？他好像在偷偷地喜欢你。”

“什么？瞎说，怎么会？”周悠脸红道，好在黑暗中并不明显。

“你真的不知道？你没见他看你的眼神吗？恨不能把眼珠子抠下来贴到你脸上。”荀约语气中有一丝轻快的妒忌，“那时候我可还正喜欢着他呢，见到他那样看你，我恨不能当真把他眼珠子给抠出来。”

周悠虽见过王隐几面，却对此人不大注意，印象中他只是一个谦和有礼的书生，至于他看自己时眼神是怎样的，却是并未留心，便说道：“定是你自己在意他，这才疑神疑鬼。他哪里看我了？”

“是你自己太迟钝，这我可不会错。”荀约道，“后来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还是能看出他喜欢你。”

周悠不想让她再谈论自己，便问道：“你为什么又不喜欢他了呢？”

“那是因为，来到江南之后又遇见了几个不同的男人。”荀约道，“第一个见到的是那位四海游龙，他长得不好看，可是身上有种吸引人的气质，有几分危险，又有几分神秘。我对他既害怕，又有一点想接近。”

周悠哑然失笑，道：“幼虫吗？他哪里有什么危险神秘了？幼虫是一个开朗直率的男孩子啊！而且，他也不难看呀！”

“那是因为你和他太熟了，已经觉察不到。”荀约道，“对我来说，他便是那样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喜欢他，反正很快就遇上了你哥。那天我看见你哥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这么多年暗恋他暗恋对了。唉！世上竟然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哪有，这世上哪里有完美的人？我哥也有很多毛病的。”周悠听她称赞自己兄长，虽然高兴，却不愿她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

“真的？都有什么毛病？说给我听听！不不，不要说，我还是要在心里留下一个完美的周轩。”荀约说罢，沉吟片刻，又道，“要不，你还是说说吧，不然我老想着。”

周悠见她反复纠结，笑道：“比如说，他特别爱干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不管碰过什么东西，都要洗手。”

“这不算毛病啊，你不喜欢爱干净的男人吗？”荀约不以为然道。

“他太过了些。”周悠道，“我常常都觉得被他嫌弃了。”

“是吗？我看他与人相处很谦和，并没有嫌弃人的意思啊。”

“嗯，在外面他会忍耐些。”

“还有别的毛病吗？”荀约好奇起来。

“有啊，他总跟自己过不去，倘若有一件事情做不好，他会……”周悠忽然打住，道，“我不该说我哥坏话的。”

“好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跟别人说。他事情做不好便会怎样？”荀约央求道。

周悠见她心情渐渐开朗起来，便继续道：“他会狠狠抽自己耳光。当然这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后就不了。”

“哎？好可爱！我好想看一看。”荀约笑道，“糟了，你说的这些根本不是毛病，让我又有几分喜欢他了！还是别说了，我不能对不起孙康。”

周悠怕她谈起孙康又要伤心，忙道：“这么说你本已不喜欢我哥了？那后来喜欢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