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周悠柔声问道，“要找严肆报仇吗？”

胡北风看看她，垂下头惨笑一声，道：“我找严肆报仇？等下辈子再投胎吧。”

“嗯，你打不过他。”周悠点点头，“对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大家齐心协力，打败严肆也不是不可能。”

胡北风惊诧道：“你是认真的？”

周悠看看熊烈，见他目光柔和，并无反对之意，便道：“只要你肯弃暗投明，以后不再助纣为虐，我们自然愿意和你化敌为友。”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希望此人能留在己方阵营，似乎有他在，熊烈能更爱自己一些。

胡北风盯了周悠良久，又看看熊烈，脸上浮现一丝不阴不阳的笑意，缓缓摇头道：“我不愿意。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难道你还打算效忠楚王？”周悠急道，“你难道还没看清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了。”胡北风仍旧摇头，“洛阳我是回不去了。严肆既然翻脸，我回去也是送死。”

“那你打算如何？”周悠不解道。

“还能如何？将军死了，我与这边再无瓜葛。我要回大漠，回我的故土，牧马放羊，再也不来你们这边。”说到这里，又深深望了周悠一眼。

“是了，你是匈奴人。我都忘了。”周悠迟疑一下，忍不住问道，“你不想给张放报仇吗？”

“报仇又有什么意义？”胡北风摇摇头，“将军一生杀人如麻，死于非命实属必然。他死在严肆手中，也算死得其所。”

周悠颇感不解，这人对张放忠心耿耿，似乎感情颇深，却又对他的死如此看得开，又似乎感情淡漠。

熊烈却对胡北风更加了解，想起他当日虎豹羊鹿之论，心中怅然，叹息道：“胡兄，你回大漠也好。以往咱们几番交战，是敌非友。希望以后相见，能不必和你再打。”

胡北风看看他，淡淡一笑，道：“我又打不过你。”

“哈哈，老胡！你只管回去吧！”孙康摇头晃脑道，“就算你走了，你的大名也会传遍中原的。”

胡北风一愣，随即明白，沉着脸道：“无耻之徒，你的外号赶紧改掉！”

“哈哈哈！我才不改，改了谁还能记得你呢？”孙康大笑。

胡北风不再理他，向熊烈道：“我想再看将军一眼。”

熊烈点点头。仙芝弟子带着两人来到停放张放之处。胡北风愣愣地看了半晌，叹息道：“食人魔死了，也不过是一堆腐肉。人与畜生，并无不同。”

又沉默片刻，他向熊烈道：“那个姑娘，你好好待她。你若负了她，我定不饶你！”说罢转身，步履蹒跚地下山去了。

熊烈目送他下山，心中感慨万千。

当晚灵芝仙摆了素宴招待熊烈等人。席间幼虫提起当年两派比武之事，孙康周悠等人听得津津有味。姚六也兴致勃勃地谈论，姚九司徒渺却颇不服气。石泰来身受重伤，未曾参宴。灵芝仙不免又是一阵唏嘘，称赞熊烈和幼虫精进神速，今非昔比，可自己和门中弟子却是进步缓慢。

幼虫笑道：“道长，你不必如此。这把铁心剑虽不能送给你，不过咱们倒是可以参详一下这把剑还有你那支笔的秘密。倘若能解开其中奥秘，不必送剑给你，也能让你的笔恢复神力，岂不是两全其美？”

灵芝仙两眼放光，激动道：“果能如此，我仙芝举派感念小兄弟大德！但不知该如何参详法？”

幼虫道：“道长，我记得当年你和松云子曾说过，你发现了一些古书，上面记载着你这支笔和他那把剑的来历，是吗？”

“没错，是有这么一册古卷。”灵芝仙皱眉道，“不过那古卷上所记载的，都是本派初代祖师爷的一些生平遭遇，涉及圯桥笔和冰镜剑的，只有一两个片段。不瞒小兄弟说，当年贫道和松云子卓道兄说这些，颇有虚张声势之意，其实贫道并没有得知太多机密。”

“那也无妨，咱们待会儿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呢。”幼虫道。

“言之有理，待会儿一起瞧瞧去。”灵芝仙附和道。

“师父，那古卷在藏经阁第三层，那是本派的禁地，只有掌门人才能上去。你不是连我们都不让上去吗？怎么随便就要带外人上去了？”司徒渺嘴一噘，不悦道。姚九姚六也微微点头，盯着师父，看他怎么解释。

“诶，此言差矣。”灵芝仙皱眉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倘若能解开神笔的奥秘，光大我仙芝派，这小小的规矩难道不能改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