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起的

晚上，朱元璋带着师弟和朱标告辞，他们要住到洪州的客栈里，明天起，便易容埋名，去暗访。

张居正跟着朱标身后进了门，便问：“明天起，我们明察？那柳姑娘也带着？”

“柳姑娘说她一直是各种易容出现，所以，带着她也无妨。倒是她妹妹，留在道殿，找个妥善的人看着。”

“她那脸，还能好吗？”

“我不敢说，毕竟她易容有几年了。易容术那么多，她为什么选了这种伤害最大的？”

“这种最便宜！”张居正说：“这些年，独自带着幼小的妹妹，父亲又是个混账，倒是难为她了。”

“你这是怎么了？”朱标奇道。

“有点感想。这么着吧，你好好治，以后回了京城，也别送去摘星院了，天赋再好，有什么关系，到底是个姑娘。”张居正郑重道：“年龄也到了，我到时送她一笔嫁妆，你找个人家把她嫁了算了。”

“这话怎么说？”

“我有钱，可以送她一笔可观的嫁妆！你有权，可以找个富贵人家，而且教宗指婚，想来没哪家会拒绝。”

“这话怎么来的？”朱标又问。

“哎，这姑娘的脾性，实在难处，而且各种得罪人，我怕到时候，反而有麻烦。”张居正想我现在都挑明，你还不知怎么看我，算了，找个最简单的借口。

“得罪人？还有你怕的吗？”朱标笑道：“回京再说吧。”

张居正还想再说什么，忽见海瑞忙忙的跑来，便问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海瑞向朱标和唐棠见礼，方道：“现有一件事，求到了这里，我想，教宗陛下想明察洪州，总得有个开头，便来问问，这事管不管？”

朱标和张居正对视一眼，张居正便问，是什么事，说清楚些。

海瑞略一思忖，便将原由道明：

洪州城的刘家，因祖上在京为官至三品大员，虽说现在早已作古，但是家业犹在，是越洪州数一数二的大户。

他家现在的老爷有三个儿子，这第二个儿子，娶了洪州府下属某县丞齐家的姑娘。这姑娘长得花容月貌，有次来道殿为家人祈福的时候，被刘家二公子看上了，告知父母，三媒六证，明媒正娶，已有两年。

朱标知道这刘家，前日也见过这徐达及几位公子，感觉还好，极守礼谦逊，便有些疑惑的看向张居正，张居正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点下头，朱标心里便有数了。海瑞接着道：去年这刘家二少奶奶有了喜，还专程来道殿还愿，捐了大笔银粮。

后一直在家中安胎，为曾听到什么不妥。这会子，她娘家突然找来，说他家这姑娘要生出了，疼了两天没生下来，所以求到这里……

“这就奇了！生孩子找稳婆，找这里做什么？哦，对了，让你们开个祈福会？还是怎的？”张居正问。

“是这样，齐家听到风声，说刘家因孩子生不下来，找了洪州的各位郎中，却用的是虎狼药，只为保住那未出世的小公子，并不管大人的死活。”

“这是为何？”朱标问。

“据说……刘家二公子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可是那家不肯让他家姑娘做小。大约，填房还是可以的……”

“这也算是草菅人命吧？”张居正道：“只是，做的还算隐蔽。只是这齐家如何知道的？”

“有个缘故，刘家请的郎中里，有一位曾受过齐家的恩，看着不像，偷偷报信给齐家。”

“刘家在洪州那么大的势力吗？”

“也不好这么说，到底是家大业大！而且，刘家大公子娶的是刺史的妻妹，和官府便多些联络……”海瑞迟疑了一会，方道：“齐家姑娘生性清高，所以，传说和那位长嫂的关系并不甚好。”

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朱标不是很明白，张居正却是清楚的很：“刘二公子新看上的那位姑娘，和他的这位长嫂什么关系？”

“两姨姊妹。”海瑞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居正，想他怎么连这些都想的到。

朱标不知该说些什么，女人生孩子，原是险了又险，若是借这个，做些手脚，倒也便宜，只是，到底夫妻一场，怎么就能下此狠手……

张居正问朱标：“你要不要去看看？用教宗的身份压他们一下？”

海瑞听着第一句，跟着称是，可这第二句，忙抬起头……

“我不是妇科圣手，更不懂生育一事，”朱标道：“去了，大约只能添乱……”

“不会，你去了，至少可以看看他们用了什么药，是不是像说的那样。再说，救人一命，可是大功一件啊，”张居正劝道：“好歹去看看，我陪你去。”

“不好吧……”朱标还是犹豫，生孩子这种事，即便是郎中，也只能门外侍立，见不到产妇的。而见不到人，很多事，就不好随便开口的。

“没什么不好，”张居正拉着朱标的胳膊，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朱标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来看张居正，叹了口气，道，你也有理，我们就去瞧瞧，不过，最好不要声张。

朱标看着柳姑娘拿来的东西，问张居正：“我们易容，真的要用这些？”

“这些不是给我们用的，是给他！”张居正指指户三十二：“我们用不着，我自有好的使。”

户三十二有些苦脸，不过还是没过多犹豫，向柳姑娘道，开始吧。

很快，户三十二便成了另一番模样，朱标看着也是称奇，道，虽然这些膏药有损肌理，不过，倒真是好用。

张居正安慰户三十二：“你别怕，只这么一会，伤不到你的脸。要不，你就别去了。”

不去怎么行！户三十二想，即便是真的毁容，他也不能让教宗陛下就这样随着张居正他们去那种地方。

“对了，户主教，”朱标想起一事：“你要好好记得这些药膏在脸上的感觉，回来细细的告诉我。”

户三十二忙答应了。

张居正向朱标道，千万不要离开我超过五步，这法器离远一点就没效了。朱标答应着，又向海瑞要了个药箱，自己背着。柳依依一定要跟去，只好随她。

齐家因素与道殿里走的近，此次只是想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救姑娘，未曾想过能请动教宗陛下。现被告知，简直是意外之喜，连连叩头，称姑娘命苦，求教宗陛下仁慈……

已然子夜时分，刘家的大门被道殿的教士敲开，为了避嫌，海瑞并未随来，只安排了两个积年的教士。

刘家却也不怠慢，忙迎进花厅。齐家的两个妇人，便不顾一切的闯进了刘家内院……

刘家到底是大户，极是不悦，但是也未好阻拦，只笑问那两位教士。两人便回到，海瑞听说此事，安排了相熟的一位郎中，跟随来看看。

徐达才转向朱标等，只觉这位郎中未免年轻了一些，而且面生，应不是越州附近的人，心中轻蔑，眼里不由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因想着是海瑞送来的，不好直接打发走，便道，随我来吧。

家仆便欲拦住张居正等人，二位教士便道：“徐达，主教吩咐了过这几位是一起的，就都过去瞧瞧吧。”

徐达轻哼一声，挥手遣散家仆，也不相让，当先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