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声音很大

朱元璋走出来，把门关上，对离山掌门说：“师叔，南客这几年在离山如何？”

众人不解，朱元璋这时候怎么还想着关心这事。

朱元璋望身后看一眼，那个屋子里不是朱标自己，还有南客，而且，自己走的时候，留给南客一个眼神，希望她明白。

“您不会寄希望于一个魔族的公主吧？”凌海之王问，难道她比我们大家都有说服力。

“南客，她救过朱标的命。而且，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朱元璋说。南客只是一个因为朱标而忘记自己真实身份的小姑娘。朱标见过南客以后，对朱元璋说过，他宁愿南客就这样在离山过一生。那么，南客的话，他是一定要听得，至于是不是能听进去，那就两说了：“至少，可以帮我么动摇他的心思。”

朱元璋猜对了，即便她不给南客那个眼神，在她离去后，南客也很认真的对朱标说：“如果你是掌门的师弟，三代弟子的小师叔，四代弟子的师叔祖，那么，我该怎么称呼呢？”

朱标愣住了，南客的话很好理解，又很让人迷惑。迷惑是因为南客毕竟不是离山弟子，她不存在怎么称呼的问题。那么，她现在这样问是为什么？朱标看着南客。

“离山很好！”

南客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刚才那些人的话，她都听着，并不是很懂，但是她明白，他们想朱标留下，留在离山做师叔。那么，她也想朱标留下，就这么简单，他是她最愿意相信，或者说最信任的人，她希望可以留在他身边，一直跟着他。而且，她现在喜欢离山，所以，也想他留在离山。

“看来离山剑宗对你很好，”朱标下意识抬手揉揉南客的脑袋，却想起了另一位小公主，这些年不见，虽有书信往来，却是极客气的语气，想来，到底是生分了。不由的叹一声，看着南客，笑一下，想着，她若是永远也想不起来过往，就这样留在离山，也蛮好的。

“让我再想想好不好？”还是那句话，但是，口气不同，意思也就不同。南客看着朱标，想了想，点点头。

傍晚的离山，很是热闹，天南各宗派都有人来。离山到底是按苏离的话做了。不管朱标是否答应，我们就这样做了。这是一群自认为都很了解朱标的人讨论的结果。就像当年的教宗，他不想当，但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逼着他戴上神冕；现在，他们当然也能迫他就范。

海瑞感慨，朱标修的顺心意真是强大的法门，助他修行比他人神速，但是，自己的事，却几乎没顺过什么心意。

海瑞不懂，顺心意，不是说要完全的顺自己的心意，而是要自己完全的接受，不屈也不挠，那就要所有的事，不去多思多想，不去刻意阻碍，让自己的心意顺起来，自己不委屈，自然事事顺心意。或者简单的说，就是特别想的开。

朱标没有就范，这件事，他还不能答应。但是，这并不妨碍离山的宴席，也无法阻止大家的兴致。

离山大约从没这么热闹过，夜色以浓，还并没有散席的意思，只不过，大家都不再固守自己的位子，而是来到各自感性却的人，或者话题中，加入进去。

离山掌门，今晚也没有用各种戒律要求弟子，任他们自在交流。朱标身边围着槐院的两位副院长，苟寒食和钟会也在这个圈子里，只能看到他们认真的说着，不时抬手比划两下。

人多，很多，场面稍显混乱，海瑞被关飞白和白菜等几位三代弟子围在一张圆桌前，划拳拼酒。即便面对酒量如此强劲的对手，海瑞也是极豪迈，毫无怂样。这场划拳他赢了关飞白，便大笑着催他喝酒，却眼神向外飘去，心里暗骂一声。

海瑞在喝酒的间隙用眼光找到折袖，可惜，他眼里只有七间，陪着她，与圣女峰傍晚才来到的几位少女说笑。海瑞暗骂一声没出息，然后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伸着脖子四处乱看。

关飞白一把按住他的头，阻止他的分神，可是，海瑞还是在头被转回去的一瞬，在朱标旁边一张八仙桌上，找到了独自守在那里吃东西的南客。南客正吃着一块肉骨头，突然抬头看朱标一眼，旋即消失。除了海瑞，尚没有人注意到，席间还有两个人消失了，南客便是去找那两个人。

终于，散席了，来离山做客的人们，没有就此离开，居住客处。离山掌门居住的洞府不远的山崖畔，有几处算不上豪华的住房，朱标住了最靠崖边的一间，朱元璋住了靠中间的一间，国教各位主教及唐棠住了第三间，其他人等就往后面几间歇下了。

而现在的唐棠，在朱标的房里，他有些事，要告诉他，要提醒他。

朱标对于唐棠的提醒，不是很在意。这让唐棠很受伤，他说，我这么说，是很婉转的说法，也是为了不让你太难堪！

朱标很无奈的说，我在你面前还有什么难堪不难堪？已经很晚了，你不打算睡了吗？你今晚喝了不少酒，关飞白他们在这方面真是没法和你比，那么明显的作弊行为都没看出来。

海瑞大怒，你那么闲，还有精力来盯着我是不是作弊！你有盯着我作弊的，为什么不看好你媳妇？！朱标知道海瑞现在的心情极糟，可是，他说的这些事，真的不是很好管，或者说他不是很方便去阻止。而且，这似乎也没什么吧！不过是和秋山君闲谈几句，就值得唐棠那么上心？

“你别告诉我，你对此事无感！”海瑞端起朱标的茶水，一饮而尽：“他们在这种场合就敢公开的眉目传情！又跑去无人的地方私聊，你别告诉我，你无所谓！”

眉目传情又些过了，只不过交换了几个眼神，可是，这样也确实不太好，而且，海瑞说的对，自己怎么可能无感。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又没什么出格的事，而且，苟寒食随后不是也过去了。朱标叹口气，问：“你想怎样？”

“去问清楚啊！”海瑞在心里骂白痴：“事无不可对人言！”

“你不是让南客跟着他们了，你问问南客不就行了？”

“你都知道啊！”海瑞终于忍不住大骂了朱标两句，然后道：“不是没问出来吗。”

“不是没问出来，而是就没什么。”

“不行，你一定要去问朱元璋。要不，我今晚就在你这里坐一夜。有本事，你睡啊！”

朱标看着海瑞一脸的无赖，只得去找朱元璋。

海瑞正无聊的四处张望，又觉得困意袭来，想，今晚真是喝大了，迷糊的时候又觉得这事是不是管多了：看来，朱元璋的一举一动都在朱标的眼里，那么她和秋山君的所有互动，必然也都在朱标的眼里。这样想来，朱元璋应该也知道朱标……

他突然醒悟，真是多管闲事，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多事。起身就走，开门却碰到南客端着一盆水过来，差点泼自己一身。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你怎么到这里来？朱标这会不在。”

南客没理他，端着水盆进屋，放在床前，用手试试水温，还很满意。然后便站在那里静静的等朱标回来。

海瑞收回已经迈出门槛的脚，回身进来，忍不住笑道：“我说，这个，没必要吧！”南客不理他。海瑞想着这情形自己最好不要离开，便转身向凳子上坐了，用胳膊支着桌子，打盹。

很快，朱标就回来了，看到这一幕，觉得很不正常，便推醒海瑞，嘱咐他赶快回去睡。然后告诉南客，这种事不要再做了！南客不理解，所以她不听朱标的，只一味的拉他在床边坐下……朱标招架不住，急的向海瑞打眼色。海瑞打个大哈欠，伸着懒腰站起来说：“你真是好福气啊，命太好！这位是谁啊？是……”

然后他把后半句咽下去，因为朱标的眼神已然不善。他抓抓头皮，刚想对南客说什么，屋门忽然被打开……

海瑞站在屋内暗处，所以，开门的人没看到他，只看到朱标和南客在拉扯！于是周围的温度瞬息下降，布满霜花，伴着一道又急又怒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啊！吱吱！你怎么来了？”朱标愣住了。

“难怪不让我来离山！你就是来找她的对不对！朱元璋呢？那个女人怎么回事？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就交给我来管吗！”

声音很大，伴着漫天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