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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贵女妻

作者:有贝 | 分类: | 字数:138.9万

第205章 父与子

书名:寒门首辅贵女妻 作者:有贝 字数:2147 更新时间:2024-11-09 02:31:57

若今日来的是太医院别的御医,见到太子和二皇子一党对禁止此香流通的反对,多半会衡量一二,是否要如实所言。

可卢御医,一贯的直肠子,在军中便是炮仗军医,到了太医院也没改掉。

他捏着厚厚的脉案,甚至有些激动,上前一步,“陛下明鉴,四皇子所言,绝无夸大,句句属实。依脉案所见,此香虽不会直接夺人性命,但却能摧毁人求生的意志,且起初的效果于人极具引诱,便是无心吸入,也会逐渐沉迷,难以自拔。”

太子看了一眼激动难抑的卢御医,开口打断了卢御医的话,“儿臣记得,上回京郊的解药能研制而出,也有卢御医的功劳吧。偏偏如此巧合,上回的毒,四弟和卢御医皆在,纷纷立功,此回又是毒,又是二人联手。”

太子这话,便是纯纯的泼脏水,不谈及此香的危害,而是诘问四皇子和卢御医的用心。

不仅是太子,二皇子也是悠悠开口,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样,“父皇,还不仅如此,此前春猎,也出现过北域的毒草,那时也是四弟英勇献身,得到父皇的夸赞。”

皇帝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俯视着三个儿子,最后目光落在姜询身上,“老四,你可有什么辩驳的?”

辩驳,姜询的心底几乎泛起冷笑,不问实际,只玩攻心之计,什么时候,澧朝的朝堂,只剩下了这些令人作呕的手段。

“君子论迹不论心,父皇,事态依然严峻,此时非儿臣自证之时,晚一日,便是多一个澧朝百姓沦陷这诡谲之中。”

朝堂之上,已然泾渭分明,皇帝迟迟没有抉择。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国公忽然上前一步,站着了姜询身后半步,“陛下,臣以为,四殿下奏请需行。”

如今满朝文武,大半都已成为了太子和二皇子的党羽,但也有明哲保身之派。

赵国公便是其中之一,他娶了公主为妻,又身负太师之职,称得上是朝堂上可说得上话的老臣。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

朝堂之上,除了弄权之人,亦有眼中有山河之人,只是大势所趋,他们不得不掩自身锋芒。

然佛也有金刚之怒,姜询将此事危害澧朝之深言明详尽,这些老臣不乏触目惊心。

“陛下,臣附议。”

“老臣附议。”

接二连三的,一个个臣子出列,站在了姜询身后,和太子二皇子的附属,并不算多,笔直而下,也汇成了一条溪流。

容束一直没有动作,他这段时日,替皇帝打压了不少权贵,自以为对帝心有了不少了解,可今日却看不明白,到底该言是还是否。

心里还嘀咕,四皇子明明一直跟在太子身后,怎得这回却独自一人站了出来,还被太子和二皇子联手攻讦。

容束心中犹豫,想起了迟不归提亲容晚玉时所言,慢慢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眼色。

咬咬牙,也站到了那队伍之中,高声道,“陛下,臣亦附议。”

到最后,也没有定论,皇帝提前,让大太监叫了退朝。

太子和二皇子将姜询夹在中间,自认此事难成。

“四弟,孤已言尽于此。你实在是太让孤失望了。”

二皇子则带着笑,伸手拍了拍姜询的肩膀,“四弟,都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是这是龙是虫,天生便已注定,何苦自寻烦恼?”

姜询没有动怒,只是停住了步伐,不与任何一位兄长同行,“弟弟恭送二位皇兄。”

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国公离开前,特意与姜询说了几句话,“殿下,尽力而为,此行,绝非独木。”

“多谢先生宽慰。”姜询没有称呼赵国公的职位或者爵位,而是一句先生,让赵国公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叹。

他是一代大儒,被选为皇子之师,曾经对太子也寄予厚望,希望能教出一个治国平天下的明君。

可是如今的太子......至于二皇子,自幼便被贵妃教养得只知与太子相争,他从未有过任何期望。

四皇子,一直来,只是不求上进的形象,赵国公也以为,姜询此生不过庸碌。

直到他发现,闹着厌学的四皇子,离开学堂后,悄悄藏在了后窗之下,费力地用笔墨在书册上记着他的教诲。

没等赵国公再说些什么,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笑着走了过来,冲着姜询和赵国公分别行礼。

“殿下,陛下还在上书房,等着您呢。”

姜询闻言倏然抬起了头,站在他身边的赵国公则笑着轻轻推了他一把,“去吧,殿下。”

姜询踏入上书房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父皇,姜询第一次觉得,父皇好像真的老了。

皇帝见姜询一声不吭地跪在门口,笑骂了一句,“怎的,心中还怨父皇,未准许你的奏请?”

姜询叩头闷声回话,“儿臣不敢,父皇心怀家国,定有自己的思量斟酌。”

“起来回话。”皇帝咳嗽几声,先把人叫到了面前,看着姜询还是低着头。

想起了他幼时被老二欺负时,不服气却又顾虑母妃不得不认错的模样,如眼前一般,满满的不甘心。

“多大年纪了,还如同孩童一般,把什么都放在脸上,如此,还想要和你那两个满是心眼的兄长斗?”

“儿臣此言,并非想和兄长争斗,而是此事实在严重......”

皇帝抬手,止住了姜询的话,“朕明白。朕问你,今日朝堂之上,反对你的大臣,都是为何?”

姜询暂且不明父皇的态度,谨言慎行,“身为人臣,自当替父皇分忧,为百姓解难......那些大臣,许是各有所虑。”

皇帝笑了几声,夹杂着嘲弄,指了指姜询。

“你呀,被太子压得太过怯懦。他们,不过向着太子和老二的鼻息,这些人,不是最可恨的,你要明白,其中还有人是因为你触及了他们的利,而指鹿为马。”

随着年岁越大,皇帝越发觉察何谓力不从心,这些大臣们各怀鬼胎的心思,他不是看不见听不见,而是难以像年轻气盛时,随性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