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汐上午以封少霆夫人的身份去安抚病人和家属，下午去跟进徐天放的尸检情况。

几天后，韩承从实验室里出来，摘下口罩笑道：“最晚今天下午，徐天放的死亡原因就可以分析出来了。”

云汐小脸绽放出笑容，【辛苦你这些天加班加点了，等回头结果出来，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你家那位不会吃醋吗？”

看着女人面露为难，韩承善解人意道：“我马上要过生日了，你到时候给我准备一个生日礼物就好。”

【谢谢你。】云汐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她的表情里不再有防备。

韩承推了推眼镜，笑意更深，“都是老朋友，客气什么。”

……

下午一点，医院。

封少霆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时，抢救室门口已经水泄不通。

女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走廊，悲切又令人绝望。

舒明远站在她面前，帮忙拦住争前恐后的记者们。

“抱歉，她现在情绪不太好，不方便回答你们的问题。”

于是记者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他——

“舒总，我们都知道躺在抢救室里的患者是为您工作多年的老司机，请问您此番来是为他主持公道的吗？”

舒明远笑得甚是虚伪，“为什么这样说？”

记者顺势道：“您的司机是肾移植患者，在封氏此次供药的名单上，但是他却因为这个药进了抢救室……”

“那也不能证明是封氏的药有问题。”舒明远说。

记者又道：“一次是个例，两个便不是个例了。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个患者因为封氏的药物而失去性命，现在您的司机也发生了一模一样的症状进了抢救室，这……”

舒明远还未开口，人群外面传来一道冷笑声。

封少霆穿过人群，迈着长腿走到记者面前，锐利的眼神扫过她的脸，“徐天放的尸检结果尚未出来，你就急着给封氏扣帽子了？”

他威压太重，女记者脸色惨白，握着话筒的手抖了几下。

舒明远笑眯眯地出来打圆场，“少霆，人家只是那么猜测一番，你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封少霆凛冽的视线朝他射过去，黑眸不含感情，“他日这种事情落在舒总头上，我希望舒总还能说出这么大度的话。”

“少霆，你……”舒明远叹了口气，“那记者其实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个徐天放还可以说是偶发性事件，现在又加了一个病例……是不是你们公司在肾脏移植方面技术不成熟？”

他口吻担忧，似乎是真心实意为封少霆着想。

封少霆简直要为他的演技鼓掌了，“第一，徐天放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是否与封氏药物有关尚未可知。第二，这位患者还在抢救中，舒总不着急关心自己的司机，言语中反倒处处暗示我公司的药物有问题，你居心何在啊？”

他最后一句话拖长了语调，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

舒明远脸色微变，“这就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为我的司机讨个公道。”

他看了在旁边哭的司机老婆一眼。

中年女人哭声一顿，噗通一声跪在封少霆面前，拉着他的裤脚就开始哭。

“封总，我老公换肾已经一年多了，之前一直很稳定，可自从吃了你们家的药后，突然就不行了……封总，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他倒了，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她的诉求直接点燃了在场的气氛。

为了把事情闹大，记者们来的时候都开了现场直播。

若说之前还有能维持中立的网友，此刻大多数人的心都偏向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直播间里，弹幕议论纷纷。

【我突然庆幸当时没有抢到这个药了，我父亲就是肾移植患者，如果用了药，现在这么倒霉的就是我们家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看过他们公司的报告，这批试药者中有一百三十个肾脏移植患者，只有两个发病，这个概率已经是很低的了。】

【这个患者和徐天放的发病时间不同，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多的患者出现症状？】

【但徐天放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眼下还不能确定是封氏的药有问题啊。】

【楼上的，封氏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洗地？赚这种钱，你今晚走路得注意安全，小心徐天放找你索命。】

忽然，一道开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戴着口罩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医生，我老公他情况怎么样？”司机老婆急切地问。

医生默了片刻，叹息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