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衡的手术非常成功，观察三天后，他转到了帝城一家私人医院。

他住院的消息，依旧只有亲近的人知晓。

每到晚上九点半左右，秦不言都会在病房门口等来一个人。

“大少。”

顾奕楼嗯一声：“他吃饭了吗？”

秦不言摇头。

顾奕楼眉头微皱。

“衡爷午餐吃得晚，所以不饿。”秦不言替自家老板找补道。

顾奕楼淡淡看他一眼，其中意味，自行体会。

秦不言尴尬的低下了头。这就没办法了，眼前的人比他了解自家老板。

这时，顾五走出电梯，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

顾奕楼推门而入。

顾五将小推车送进去就出来了。

顾奕楼将四菜一汤摆在桌上，秦亦衡已经拄着拐杖走过来，摸索着坐到椅子上。

“饿了就先吃饭。不言没说你愈发难伺候了吗？”

他盛好饭菜递给秦亦衡。

秦亦衡接过来就吃，偏偏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不饿。”

顾奕楼一阵无语，刚坐下，又听他说：“他不敢。”

是，不言不语都不敢。

顾奕楼抬头看他，秦亦衡双眼蒙着白色的纱布，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他眉梢微动，从猪肚栗子汤里夹了一筷子放到他碗里。

秦亦衡看不见：“你给我夹了什么，还挺香。”

“尝尝。”顾奕楼言简意赅。

秦亦衡吃了一块猪肚，颇为惊讶的说：“这是什么肉？我感觉没吃过啊，不过鲜嫩可口，还不错。”

顾奕楼嘴角扯了抹浅淡的弧度：“猪肚。”

秦亦衡浑身汗毛竖了起来，一脸抗拒：“我不吃内脏。”

这么多年，他从来不吃内脏。虽没有刻意提过，但每回吃饭，他都不碰任何内脏食物，他以为他是知道的。

原来是他想多了。

秦亦衡忽然意兴阑珊，没半点胃口。

然而顾奕楼只说了三个字：“再尝尝。”

秦亦衡嫌弃的放下碗。

“你故意的？”

但凡是其他人跟他这么说，他就摔筷子了知道吗！

顾奕楼叹了口气：“我问过四弟妹，她说猪肚和栗子都具有养胃健脾、补中益气的作用，两者结合可以温补胃肠。”

他若是能按时吃饭，他也不用考虑他的肠胃问题。

没想到他会去问小表妹。

秦亦衡浮躁的心情渐渐冷静下来，不轻不重的‘哦’了声，重新端起碗筷吃饭。

接下来顾奕楼没给他夹猪肚了。

他知道他不吃内脏，但并非生理性厌恶，而是有一次看见未处理的食材，觉得不干净，所以才不吃了。

吃了饭，顾奕楼开门让顾五进来把东西撤走。

随即他坐在沙发上泡茶。

秦亦衡坐在他左手边沙发上，慵懒的开口：“帝城大学的校长找你了吗？”

“也找你了？”

顾奕楼递了一杯普洱茶放他手里。

秦亦衡勾唇：“我推荐他找的你。”

顾奕楼没料到是他推过来的，语气难掩诧异：“你不看好那个项目？”

“不是。”

秦亦衡摇头，神情严肃：“如今全球环境污染严峻，帝城大学的净水项目我看了，一旦有了成果，将来在国际上都能占一席之地，是真正的变废为宝，很值得投资。

只不过我在神使组织总部大厦的地底下，看到他们在研究一种能彻底治愈癌症，没有后遗症，延长人类寿命的新型药物。并表示人类的寿命上限能达到150岁。

在他们遗落的资料中显示两千年就开始进行研究了，已经有初步成果，五个人活到了一百四十岁左右相继去世。

可惜研究人员把资料和药物都带走了。

只剩十台电脑。

宫无绝把它们都带了回来，虽然电脑里的资料被销毁了，但也许能够找回来，现在国内这一行的高手都到了军区，宫无绝还跟顾四借了一个人。”

不管能不能找回，秦亦衡和顾云臻都会支持这项研究。

但有一点很现实，前期需要投入大量资金。

所以只好忍痛拒绝其他看好的项目。

但若是顾奕楼接手投资，他觉得非常不错。

说罢，秦亦衡端着茶，喝了口茶，茶香入口，仿佛在唇齿间留存。

顾奕楼疑惑的询问：“不是说他们的首领死了吗？”

“那批研究人员在布鲁斯伦特逃离之前就先坐潜水艇离开了。”这是后来调查出来的结果。

可以说，布鲁斯伦特将他们圈养在地底下，为他做事。

那些研究人员不能反抗，就只有接受了。

但他们却在关键时刻摆了布鲁斯伦特一道，留下一艘潜水艇，带走武器和油桶，这也是布鲁斯伦特被大白鲨围攻时，十分被动的原因 。

布鲁斯伦特死得不冤。

他也确实该死。

那个地底下夺走了多少生命，目前还没统计出来。

居然有人逃了？顾奕楼担忧的皱起眉头：“能找到他们吗？”

“不知道。”秦亦衡摇头，不过，他笃定的开口：“但他们至少十年内不会冒头了。”

顾奕楼严谨的说道：“你说的那个项目，我明天到公司先了解一下，再去帝城大学的研究所看看。”

秦亦衡没有意见：“随你。”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

顾奕楼该回去了。

“以后你早点吃饭吧，我不一定每天有时间给你送饭。”

闻言，秦亦衡挑眉：“你不过来，打个电话告诉我不就行了？”

顾奕楼表情微怔。

是啊，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他们向来如此。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哄了小宝睡觉后，就出门来找阿衡的？

阿衡还未动手术之前，他几乎每晚坐飞机去看他，劝他做手术。

阿衡做完手术回到帝城，按理说，他不需要过来了。

但他还是每天都来了。

迟迟没听到他说话，秦亦衡担心他一时想太多，清咳两声：“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顾奕楼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秦亦衡用拐杖探路，一步一步行走。

顾奕楼眉头微皱，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到病床边。

“我走了。”

顾奕楼离开病房。

秦亦衡坐在病床上，神色难辨。

夜里十一点四十分左右，帝城芙蓉路口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这是回顾宅的必经之路。

秦不言收到消息，敲门后走进病房：“衡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