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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开局混沌重瞳,惊呆通天

作者:曙光作家 | 分类: | 字数:39.4万

第29章 走了

书名:洪荒:开局混沌重瞳,惊呆通天 作者:曙光作家 字数:3591 更新时间:2024-10-22 16:31:03

第29章 走了

原来是妖大侠,失敬失敬。罗先站起来拱了拱手。

大侠?什么大侠,坐下说吧。小妖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不知大侠有何指教。年轻罗先有点诚惶诚恐。

谈不上指教,鄙人现在乃一介废人。小妖喝了一口酒,不在乎的笑了笑。

罗先很奇怪,这不像一个刚失去了右臂的人。练武之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功夫,如今拿刀的手都已经废了,却不见一丝苦涩。

敢问年轻人,是何方门下。小妖问了句。

家师东方。罗先认真的回答。

唉,东方世家,每代只有一个传人,看来年轻人前途无量啊,我与尊师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尊师已多年不参加论剑,没有一起切磋的机会,实在是遗憾。小妖叹了口气,转了转手里的酒杯。

家师近年与世无争,在山上过的很好,多谢妖大侠挂怀。罗先又是一拱手。

与世无争,好一个与世无争!失去了右臂和大部分武功,我这才想起来,我当初练武的目的。那时候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有所小成后能光宗耀祖,成就一番事业。可惜,开宗立派的愿望是实现了,练武的乐趣却再也找不到了。

开了门派,就要为门下弟子们找活路,找生计,还要交结各路神仙,牛鬼蛇神。得了“北刀”的称号后。

更是要应付上门来的连绵不绝的挑战,现在想想,我这些年,过的真是不值。真羡慕尊师,能有这样的心境,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这条胳膊,是被先师之子胡斐砍掉的。小妖自语道。

啊!罗先不由为之一惊,没想到传遍天下的这件大事还有这样的秘辛。

都是为了一个名,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习武之人,又是为了什么。小妖说着,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罗先。

罗先不语,这样的问题,显然不是他的智商能理解的。

我已经解散了北刀们,弟子们都散了,那是家师的后人,也再无报仇之心,这一切本来就是先师给予的。

我也准备游历天下,寻找合适的地方继续修炼自己的刀法,我,还有一只手。当然,要修炼的还有我的心。小妖说完,转身就走。

妖大侠留步,晚辈今日将返回师门,将会向家师面禀一切,如有机会,欢迎妖大侠来做客。罗先急忙说道。

小妖愣了愣,没回头,摸了摸背后的刀,默默的上楼。

后来,小妖再也没出现过,江湖上也再也没有他的传说。但是罗先知道,小妖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很开心。

小妖,这也算真正的侠之大者,称之为英雄,一点都不为过。

这样的英雄,我羡慕。

晨间的大东山弥漫着缕缕白雾,雾气缭绕中,一个眼睛上蒙着黑布的少年坐在一块巨石上纹丝不动,一位姑娘挎着花篮沿着山路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向山上走。

海棠朵朵走到五竹身边,躬身施了一礼,便放下手中的花篮随意地席地坐下。

她从西胡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不知为什么,她既没有去找范闲,也没有回北齐,而是独身来到了大东山,每日陪着这位世间仅存的大宗师。

在这位大宗师身边呆的时间越长,她便越是诧异,她不但从来没有见过他吃东西,而且从他来的那天直到现在,他都一直坐在那块巨石上,像是与巨石融在一起的石雕般,从来没有移动过身体。

“瞎大师,您就真的记不得从前的事了么?”海棠朵朵叹了口气,“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我知道,您是极疼范闲的。”

等了半晌,没有听到答复,海棠朵朵有些无奈,她不是范闲,不知道这位瞎大师的过往,也不知道该同他说什么,她只是可怜神庙前的范闲,想为他做些什么,看看能否唤起瞎大师的记忆。只是这事情确实太难,刚刚起了个头儿,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过一阵子,我便要走了,听范闲说您受了伤在此地养伤,伤好之后,千万记得去找他,”海棠朵朵挽了下掉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接着道,“他现在在江南的杭州城,住在西湖旁的一座大宅子里。”似乎是想到了某些关于宅子的遥远记忆,海棠朵朵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小女儿的娇俏。

“嗯。”淡淡地应下,五竹依旧坐在石头上没有动。

惊讶地抬头,海棠朵朵忍不住睁大了眼,“瞎大师,刚刚是您在说话吗?”

对面的人沉默依旧,只是衣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您记起以前的事了?记起范闲了?”海棠朵朵有些着急地连着发问。

似乎是微微摇了下头,五竹开口,“没有。”

在大东山上待了这许久,终于等到这大宗师开口讲话,能开口说话便意味着可以交流,虽然话的内容不尽如人意,在海棠朵朵眼中却依旧是个好的开始。

“范闲很想你,他一定很想你,”海棠朵朵双手插在了衣中,多了几分闲适之意,“就算不记得从前的事,您也该记得神庙前那几日,范闲的亲人不多,他这人虽然看上去是无情的,对至亲的人却是交出了每份真心,您是他叔叔,他一向尊您爱您。”

第29章 走了

五竹静静地听着,莫名的觉得有些……感动?

“之前也说过了,我对你们之间的事其实也并不很清楚,我只记得神庙前,范闲几乎没了性命却不顾自己伤势,一心想让您恢复记忆,而您……也始终无法对他下杀手,”

咬了下嘴唇,海棠朵朵缓缓摇了摇头,“我说错了,或许一开始你是有下杀手的,只是范闲命大躲开了要害,可那之后,你一直没有伤他,甚至因为一句话而跟他走,本能犹是如此,为什么您就记不起他?”

海棠朵朵有些激动,甚至眼眶已经湿了却像是没有感觉到。

“我不知道。”五竹沉默了半晌,低声地开口。

“不如我带您去江南找他吧,”海棠朵朵轻轻擦了下眼睛,“许久不见,总是想的。”

一阵山风吹起少年脸上黑布的发丝,少年轻轻侧了下身子,“好的。”

屋子的窗户开着,微风吹得烛火轻轻摇曳,将两个人的面容映得若隐若现。

范闲看着王十三郎略有焦虑不似往日沉着的神情,自觉有几分好笑,不过也难怪,就算是九品上的高手,叫他明日去光明正大的抢媳妇,他的心思也绝对不会平静到哪里去的。

“别想太多了,”范闲拍了下王十三郎的肩膀,显得有几分暧昧,“先抢回来再说。”

王十三郎看了看范闲,更加用力地握住手中的短刃,抿了抿唇,“这件事后,我会回东夷,”他淡淡地开口,“我不适合待在外面。”

轻轻耸了耸肩,范闲点头,“也好,回东夷剑庐,说不定过段时间会再出来一个四顾剑。”

睁大眼睛瞪了范闲一眼,似乎在怪他拿自己师傅开玩笑,王十三郎若有所思地道,“前提是,我要带着灵儿一起回去。”

“放心,我会帮你,”

范闲眨了眨眼,认真地看着他,“当初她嫁给老二,我虽然不满,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们也假假算的上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如今她已无王妃之名,你又是我范闲的朋友,便是叶完不许,老三不准,我

也一定会让灵儿和你在一起。”

沉默了半晌,王十三郎坚毅的面孔上绽出一丝温暖的笑意,看着范闲轻轻地点了点头。

“睡吧,”范闲打了个呵欠,眼角有几分湿润,擦了擦因困倦渗出来的水汽,懒懒地开口,“你这家伙,明天可是要去干大事的,不养足了精神怎么能行,快快熄灯就寝,省得明日在叶完那家伙的面前平白地丢了面皮。”

除下外衫熄了灯,王十三郎心中有几分暖意,范闲这人,虽然有的时候很麻烦,不过有些时候,他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包括这次……多亏有他。

京都叶府的院墙盖的特别高,院墙和大门都是黑色的,倒是和监察院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里面的主人和如今监察院的主子比起来,差的不只是一分半分。

此刻天还没亮,只是朦朦胧胧能看见东西,叶府的大门紧闭着,抗拒着外面的一切。

“打进去吧,”王十三郎喃喃,眸中闪过一丝果决的神色,轻轻吐了口气,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漆黑如墨的大门上,发出“嘭”地一声沉闷巨响,大门自然是被震开了,连木屑都四处乱飞,想这天下,也没有结实到可以承受九品上高手几乎全力一击的门。

王十三郎就那么站在门口,丝毫不理会早起劳作的叶府下人生骇然惊叹的目光,运足真气大喝了一声,“叶完,出来!”

接也是结。

山口山论剑结束了,这也是师门交代给年轻罗先的任务:多打听些江湖传闻,增加些许江湖经验,这次论剑结束后,返回师门报告,然后就有资格独自闯荡江湖了。

这天罗先拎着包裹下楼出示房卡退房的时候,女掌柜微微有些吃惊,两个多月了,有点习惯这个年轻人每天在楼下坐着。但她没说什么,低头算了算账,还仔细询问了下发票开什么抬头,如

果不要发票下次可以享受八折优惠等等。

女掌柜忙活的时候,罗先突然开口说话,他还没主动跟女掌柜说过话:

“我以后下山就是闯荡江湖了,也就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

女掌柜微微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看罗先那唏嘘的胡茬子和明亮乌黑的两个大眼泡子,没说什么。

罗先抓起包裹,走了出去,女掌柜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走到门口的时候,罗先突然回头,说了句

“那个谁,么么”

女掌柜终于忍不住,笑了

“我叫朵朵”

罗先有点脸红

“朵朵,么么”

朵朵还是保持着那个笑容:

“呸,我有我的那个谁了”

罗先一言不发,转身继续走了。

刚上完厕所没有洗手用手在屁股上乱蹭的大树看到了罗先的背影:

“哎,掌柜的,他走了啊”

朵朵没有笑,嘴角抽了抽:

“你看他的背影,像不像条狗啊”

那条狗没有听到这句话,身影消失在正午的夕阳中。

小镇很小,小的基本是人人见面皆相识,客栈很旧,旧的如沾染了几世的风尘。

其实,客栈很新,将将开了一年,因为旧日老板喜欢复古风,打造出了这别具一格的有间客栈,酒幡漂染成了酱红色,招牌特意破了三个角,成其所谓的“不规则的不对称美”。

而楼中桌椅,也是百年前时兴的样式,虽看起来摇摇欲坠,其实坚固非常,那是江湖人称“赛鲁班”的猫腻之手笔,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客栈很大,但却低调,因来往人不多,更显冷清。有人称,有间客栈的老板为避江湖锋芒,特意在此地开店,只为求一个清净平安,也有人说。

此地有前朝宝藏,那店家觊觎已久,还有人说,此地是那老板旧情人的故乡,开店与此,只为缅怀,等等等等。各色故事,各种猜测,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飞月早已湮没于江湖中,如今的掌柜是个女子。

女掌柜不喜欢说话,只有在看着店中崭新的面孔的时候,会浅浅一笑,然后捧着据说明目的晴莹茶抿上一口,看惯了人来人往,悲欢离合,再有人离去的时候,已经不再惆怅。

那个在店中待了有段时间的年轻人走了,就像以前所有人走的时候,又有一些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已经不愿去想,就像年轻的时候,看着别人的故事,喜欢振振有词的指点,谁对谁错谁知道,多年后,她学会的只有沉默。

埋下头,茶水蒸腾的雾气中,眼睛也温润一片,“那个人,好像条狗啊”,连调侃都不再说得出口,呵呵,在我还能看到的时光,还能见到那些已经走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