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能收下对方的子民，在这般的时代，倒也算得上一件好事。”

埃文斯最后这般说道，便不再谈论这件事了。

也只有当对方的子民，成为罗素的子民之后，罗素才有庇护他们的理由。

否则，不管另一个灾厄之主，对于归属于自己的子民是何种的态度。

罗素也不可能伸手越界去管。

无论罗素是否处于侵吞对方的领地的念头，最终的结果总是好的。

卡洛琳的子民换了一个实力更强，更有潜力，也有能力庇护他们的主宰。

在罗素的统治之下，一切存在都处于自罗素之下众生平等的地位。

已经是这个时代所能给出的最大尊重了。

相比于其他的灾厄之主的统领模式，以这般的方式存活，更能像一个人。

……

马蒂斯还未走出罗素的领地。

三万吨的粮食可不是小数量。

尽管有着相当于卡洛琳灾厄本体缝心之熊一部分的小熊帮助运输，也不是一时就能将之完全带走的。

起码要走遍数个粮仓才能集齐。

在这个过程中，马蒂斯又能近距离的观察起罗素的领地情况。

之前虽然一路从城外走到城中心，却没有仔细打量过。

毕竟灾厄之主之间的会见不能怠慢，马蒂斯尽管好奇，也没有驻足停留的权利。

当属于灾厄之主之间的对话结束了后，马蒂斯才有一定的空余时间可以支配。

“真是宽广整洁的街道啊，那些与之对应的设施也十分的完善。”

马蒂斯感慨着。

饶是卡洛琳到的城池，都未曾做到这一步。

可以看出，这些都是罗素的规划，其中有过重新翻修过的痕迹。

否则的话，建设之时不会考虑这般的设计。

尽管处于战争状态，罗素领地之中，居民的生活状态也没有太多的影响。

但最让马蒂斯动容的，还是罗素领地之中子民充满了希望的精神本质。

“即使处于战争状态之中，也从未让自己的子民正面接触到战争吗？”

一路行进的过程中，马蒂斯也在了解罗素近来领地的近况。

身旁一直有管理层的灾厄兵种跟随着。

毕竟马蒂斯代表的是另一位灾厄之主，不能怠慢。

关于一些能够回答到的问题，这位负责引领马蒂斯的灾厄兵种也做出了回答。

这让马蒂斯对于罗素继承爵位之后所做的事更加的了解。

隔壁原本掌握了蝗灾的灾厄之主死亡后，蝗灾失控。

罗素第一时间前去将之征服。

虽然最终成功了，但从卡洛琳那里，马蒂斯也明白，其中有多大的凶险。

后来在敌对灾厄之主出手之时，提前察觉到。

率先针对此做出了安排，在半路将之拦截了。

最后更是联合缅因帝国国主，将另一位灾厄之主暗算至死。

除了自己所掌握的灾厄兵种，子民完全没有正面接触到战争的残酷。

回想起了卡洛琳领地之中，在冰雹灾之下死伤无数的子民。

相比之下，罗素领地中的子民就要幸福太多了。

就像，一直生活在罗素以自身伟力搭建起来的温室中的幼苗一般。

“若是将你们都交付给这一位，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吧？”

正在罗素的这座边境城池行走的时候，马蒂斯怀中的小熊发出了声音。

是卡洛琳，他同样也在观测着罗素的领地。

卡洛琳响起的声音之中，满是疲惫。

听到此，马蒂斯心中一紧，立马以灾厄兵种与掌握自身的灾厄之主之间的联系，与卡洛琳对话起来。

“卡洛琳大人，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我知道。”

对于马蒂斯效忠的言论，卡洛琳给出了回应。

卡洛琳自然明白，自身所掌握的那些灾厄兵种还有部分子民，十分愿意追随自己。

“我知道你们都愿意继续追随我，但，我并不一定有能力继续带领你们走下去了……”

“我太累了，我想，是时候换个人庇护你们了。”

“这一位，我觉得是不错的。”

“……”

马蒂斯是最早追随卡洛琳的第一批灾厄兵种。

否则也不会有资格代表卡洛琳出使另一位灾厄之主。

类似卡洛琳刚刚的那般言论，过去的数百年间，偶尔会被卡洛琳提起过。

虽然有着成为灾厄之主的资质，但卡洛琳却没有承载一切的才情气魄。

身为灾厄之主，要么就是自私到将一切都视为自己的私产，随意的生杀予夺。

或者是足够冷漠，不在意自己子民的生死。

或是像罗素这样，有着自我之下，众生平等的气魄，庇护着自己所有的子民。

正如埃文斯和罗素所看出来的。

卡洛琳确实是比较善良的那一批灾厄之主。

她想要庇护自己的所有子民，但却没有相对应的气魄与能力。

无论能够展现出来如何的伟力，灾厄的力量就是灾厄。

灾厄之主会相互吸引的性质，也会使得领地之中灾厄不断显现。

灾厄之主的认知，是会影响着灾厄的开发的。

以卡洛琳的性质，数百年来，对于缝心之熊的开发，未曾有过太大的进展。

看看她与罗素交易时所用的灾厄衍生物，便能够知晓卡洛琳对于灾厄的开发方向。

原本卡洛琳想要与罗素谈判的内容，不是关于粮食换取的问题的。

那个，只会是在多次的虚与委蛇之后附带的产物。

若是直接和罗素谈及粮食问题，那便是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虚弱之处，展现给罗素看

卡洛琳本性是善良没有错，但不是蠢。

数百年的时光积累下来，即使再如何的懵懂，也会在时光的浸染之下，也会培养出一定的城府。

因为，一个智慧没有随着时光流逝而增长的家伙，是活不了这么长久的。

也就是说，卡洛琳是故意向罗素展露自己的弱点的。

她早已经疲惫了。

殚精竭虑数百年，她已经有点支撑不下去了。

与敌我灾厄之主相互谋划，或是直接开启战争。

一次次的见证自己珍视的存在死去，如今最早追随卡洛琳的那一批灾厄兵种也只剩下马蒂斯几人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如何不是想着，运用灾厄的力量，创造出一个人世乐土？

但灾厄的本质就是灾厄，从灾厄之中谋夺幸福，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或许有成功的可能，但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不是她。

“我不行的话，也许有其他人能够做到。”

卡洛琳想到了罗素。

一路行驶过来，她也随着观察额罗素的领地。

运用灾厄的力量，将自身领地的土壤变得肥沃。

下放灾厄兵种，从底层开始帮助子民的生存。

将灾厄兵种的信息，大方的告知了自己的所有子民。

这些是卡洛琳想去做但最终也没有成功的。

马蒂斯没有再说话，从来没有灾厄兵种左右自身灾厄之主想法的说法。

卡洛琳现在所做的，只是在为自己麾下，非灾厄兵种的子民寻求另一个出处而已。

这些做法，更类似于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