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大，有光明就有黑暗，光与暗并存却不能共存，正义迟早有一天能战胜邪恶。

这一刻，程锦突然希望世上有因果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轮回。

那些不知自己罪恶，只满足一己私利之人，迟早得下十八层地狱，更甚至祸及子孙后代。

如果有报应的话，她希望坏人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好人能得到应有的光明。

“我知道有家的伤心凉粉儿很好吃，走，我带你去。她们家的伤心凉粉儿吃了真的会伤心，每次我都会被辣哭。”

程锦拉着余扬沿着锦江走了一段路，随后拐进一旁的小巷子里。

青砖小巷，青瓦上的积水，沿着屋檐嘀嗒嘀嗒准确落入石凹里。

那是历经岁月的冲刷，才形成的小石凹，见证了小巷经年来的风雨岁月。

许是因为雨才停没多久，那些路边摊贩都还没出来摆摊，只有两旁开着的店铺，以及零星几个路人。

伤心凉粉店靠近锦江，往巷子里走十来米就能看到门口那闪着光的小黑板。

程锦拉着余扬进店找位置坐，顺便朝后院儿喊了声：“老板，来两份伤心凉粉，特辣。”

这儿通常都是自家的房子，只是隔了间屋子出来当店铺。有生意就做，没生意就打打麻将、喝喝茶，日子倒是过的潇洒自在。

“欸，来咯。”

老板是比她们大差不多一轮的小姐姐，围着粉色蕾丝边小围裙，撩开门帘匆匆走来。

程锦记得小姐姐还有个十分温柔的老公，只是大部分时候没在店里。

老板边洗手边笑道：“带朋友来呀，特辣？就不怕再被辣哭？”

程锦囧：“老板可别取笑我了，你这伤心凉粉儿可不就得伤心到哭才正宗嘛。”

“成，待会儿哭鼻子记得找我拿纸巾。”老板抿唇一笑，看向余扬，“小姑娘你也特辣？”

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老板，余扬心里有点虚，她咋舌道：“特辣会不会、有点夸张？”

“不夸张，就特辣。”程锦接过话来，“可别藏着掖着，我知道你是吃辣的。坊里的酸菜谁吃的最多？”

吴婶做了好些酸菜，里面还有切碎的小米辣。

把酸菜抓出来切碎，再拌上熟油辣椒，又酸又辣。那滋味，她喜欢吃，但可不敢吃太多。

可是余扬就不一样了，每次都能吃小半碗，越辣越得劲儿。

余扬嘴角微抽，幽怨道：“其实不用特辣，我也可以哭的。”

“那你哭吧，我有纸巾。”程锦从包里摸出一包卫生纸递过去，好似余扬不哭还不行的样子。

“噗～”老板轻笑一声，见两人没再说什么，就还是做成了特辣，加了许多小米辣。

程锦到底还是有些虚这个辣椒，连忙把刚刚收的绿豆糕拿出来摆上，顺便给余扬介绍了绿豆糕的由来，以及刚刚去祠堂的事儿。

这么一打岔，余扬倒是怎么也哭不出来了。倒是伤心凉粉是真辣，生理眼泪水辣出来不少。

程锦挥挥手，可怜巴巴道：“老板，再来两碗凉糕吧，救命。”

老板忍不住打趣：“下回来继续特辣啊，这样我还能多卖碗凉糕。”

程锦：……

鉴于老板幸灾乐祸的太过明显，她决定在老板这儿搞一波宣传。

只是刚把随身带的名片和蜀锦小挂件拿出来，老板就乐道：“咱俩可真有缘，都买了一样的挂件呢。你瞧，我这儿是只小绵羊。”

程锦接过来定睛一看，好家伙，跟她手里的墨绿色小马儿出自一家啊。

“老板这是哪儿买的呢，不会是在安市吧？”

“你也是？”

程锦笑嘻嘻道：“巧了不是，这挂件出自我家的蜀锦坊，说不定你这还出自我的手呢。”

“也有可能出自我的手。”余扬举手弱弱道。

她们在坊里都做过好多小玩意儿，手艺越发娴熟，最后做出来的物件，都快成一个模子刻出来了的，也没法分清是谁做的。

“这么能干？”老板眼神微亮，从抽屉里摸出张名片来朝程锦晃了晃，“意思是这名片上的程氏蜀锦坊就是你家开的？”

程锦开心道：“是呀是呀，我的名字就叫程锦嘛，老板这也是从安市拿来的？”

念姨可真是她的福星，她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感谢她才好。

抽成什么的，是该提上日程了。之前的不好再提抽成，免得让念姨觉得见外。不过，送件礼物还是可以的。

正这样想着，老板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原来老板外婆家在安市，过年过去逛街买毛线准备织毛衣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蜀锦小挂件。

她很喜欢，就买了一个。念姨顺手给了她张名片，说可以找蜀锦坊买蜀锦、买旗袍啥的都行。

老板还挺想定件蜀锦旗袍的，但蜀锦价格贵，又担心买到假货。纠结的一来二去，就给耽搁下了。

“你家开的那我就放心了，啥时候有空，要不领我去看看？”

程锦捂住心脏倒退两步，被老板忽然来的信任给感动到了。

她扭头看向余扬，余扬却摆手道：“我也逛累了，咱们要不回去？”

“好。”程锦点头，回过头来道，“现在就有空，要不老板跟我回坊里？”

……

伤心凉粉店的老板是地道的南方人，个子小巧，瓜子脸，通身温婉贤淑的气质。

乌黑的长发被她用支竹簪高高盘起，再换上程锦做出来打样的墨绿色蜀锦旗袍，妥妥的大家闺秀没跑。

“哇～”程锦忍不住捧着脸夸赞道，“柔姐姐你好美。”

老板姓景单名一个柔，景柔，当真是人如其名。

就连一旁的余扬也亮起眼，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景柔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你的旗袍做的好，蜀锦更好，衬人。就是旗袍有点长，袖子这儿还有点松，能不能调整呢？”

“调，必须能调。”程锦道，“柔姐姐如果要订的话，选好料子后我再给你单独量尺寸，量身定做。”

改来改去多麻烦，还容易对蜀锦造成二次损伤，不完美，专属订做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