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猝不及防到来。

“楚校尉，一会来我大帐。”

牧野看了眼楚若尘，给楚若尘和虎贲营将士留下离别的时间。

虎贲营。

楚若尘环视全场，数万多人眼眶泛红。

“虎贲将士，别个个跟娘们似的，哭哭唧唧！”楚若尘满脸黑线，“我此去扶苏郡，又不是去送死！”

“酒来！”

楚若尘一声令下，数百坛烈酒开封。

离别酒。

军比前，整个虎贲营都知道楚若尘终将离开。

长平军太小，容不下楚校尉。

楚若尘天赋肉眼可见，甚至青云国对他而言都有些小。

“尘哥，替我跟万三哥哥问声好。”林九走向前，“这枚聚气丹帮我送给知雪妹妹，我不是合格的九哥…”

“尘哥，我们定不会辱没你辛苦打造的虎贲军！”

符甲君和笱娃，红着眼举杯道。

“这才像话！”楚若尘仰头饮酒，“生死危机时，甲君不要吝啬灵符，我知道你有办法第一时间传音给我！”

楚若尘看向符甲君。

“尘哥…我不得不怀疑你除了是剑修，觉醒万中无一剑灵外，你还觉醒了千里眼武灵，什么都瞒不住您！”

符甲君一脸错愕道。

“诸位，记住今天我说过的话！”第一口烈酒下肚，楚若尘道：“菩萨低眉，只杀不渡，所以慈悲六道。”

第二口烈酒下肚：“金刚怒目，只杀不渡，所以降服四魔！”

第三口烈酒下肚：“剑者修心，出鞘便杀，所以一剑无敌！”

“这才是虎贲，永远的虎贲！”

楚若尘转身离去，重逢不知何年。

但楚若尘留给数万余人，铿锵有力四句话。

何为虎贲？

只杀不度！

修武不杀人，不如回家卖红薯！

虎贲营数万人，目送他们的校尉离去。

白衣少年背影，残阳下显得极为伟岸。

正如楚校尉三个月前一剑东来，此刻一剑西去。

离开的楚若尘，根本想不到，许多年后青云国诞生一支所向披靡的虎贲军，三千虎贲可吞国！

……

牧野军帐。

楚若尘和牧野对立而坐。

“知道为何青无畏亲自督战？”

牧野问道。

楚若尘摇头，他参军真的只是为了矿脉中的灵石。

储君之争，与他何干？

牧野叹气道：“国主重疾缠身，八子夺嫡愈演愈烈，太子党遍布青云国十郡百城，不断铲除异己，顺者昌，逆者亡，我怕…”

楚若尘明悟。

难怪数月前，强大的青锡被人下毒。

看着少年，牧野惨然一笑：“本侯年长你近六十载，楚校尉若不介意，本侯日后可唤你小辰？”

“侯爷，自然可以。”

楚若尘道。

抛开一切，眼前老人值得敬畏，为了河城百姓戍边近六十载，单是这份情怀，就值得楚若尘敬佩。

“小辰，我知你参军只为矿脉。”牧野语重心长，“本侯更知小青云困不住你，本侯希望你封侯拜相，尽管本侯知你毫无兴趣。”

“为何？”

“原因无他，大皇子青无道人如其名，残忍无道，本侯本不想将你置身危险中，奈何九公主出现那一刻，大皇子就将你视为异己，你唯有封侯拜相才能自保，为了…你身边人…”

“侯爷，您继续。”

“若大皇子登基，留给我青云百姓的将是生灵涂炭，若你封侯拜相，自然可以制衡某些人野心，本侯不相信宅心仁厚的国主将陨！”

牧野仰头饮酒，楚若尘陷入沉思。

正如牧野所说，楚若尘心中对封侯拜将毫无兴趣。

他心底只有不断变强，找到双亲，奈何牧野说的话正中下怀，楚若尘可以不顾任何人，随心所欲。

奈何，知雪，胖子，九儿，虎贲营三万余人…

正当楚若尘沉思时，牧野悄无声息亮出一枚军令牌。

牌上，镌刻两个字。

副将！

青云军比，唯一的副将就此诞生。

“小辰，此刻起你便是我青云最年轻，也是本国唯一的副将，凭此令牌你可自行入青城三大圣院任何一方势力。”

“此牌，可随意调用青云国八万大军，日后有大用！”

“为了…为了九公主！”

牧野加重筹码，九公主姿容无双，他不相信楚若尘不动心。

实际上，楚若尘无感。

“本侯为你备了一匹日行万里，驯服的四级高阶兽马，此行青城最慢三日即可抵达，本侯期待我青云国诞生最年轻的…”

“冠军侯！”

牧野转身离去，将大帐留给楚若尘一人。

算作道别。

“武入醒灵当稳固修为，侯爷有心了。”楚若尘错愕片刻，当即明白牧野良苦用心，老人以为军比楚若尘力竭。

楚若尘没有拆穿，【玄黄吞天诀】秘密此时不宜暴露。

“聚气，醒灵，方可蜕元，先试试！”

楚若尘深吸一口气，旁若无人运转【玄黄吞天诀】。

账外牧野傻眼，离别前楚若尘竟还有心思沉入修炼。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孽！

牧野挥退守将，无人打扰楚若尘。

每个人都有秘密，牧野从不过问楚若尘的秘密。

正如楚若尘，从不过问牧野的秘密。

楚若尘的确藏拙，黑木崖楚若尘可以一口气突破聚灵境六重。

但他没有这么做，楚若尘藏了三重修为没有突破。

离别前重走武道，楚若尘在思考从母亲血玉消失那一刻，马不停蹄修炼至今，这一路走得太急、太快、如坠梦境…

剑！

楚若尘十五岁，重铸火麟那刻才选择剑道。

【玄黄剑心】是神秘少女对楚若尘说的第一句评价，那个‘睡神’是楚若尘剑道引路人，此时此刻楚若尘叩问本心。

何为剑道？

似是感应到主人所思、所想、所念…

咻。

一道白光轻闪，楚若尘瞬间消失不见…

【太初玄黄】剑中世界，楚若尘脑海飞速运转，十六年武道一幕幕重演，剑内原本堆积如山的武道资源，逐渐被楚若尘消耗殆尽。

淦！

梦开，中崩，穷了…

但楚若尘不会疑生，霍金，摆烂…

大不了，雁过拔毛，抢他丫的！

“一柄？少年你格局小了，它岂止是一柄剑…你的修为无法承受它的力量，此决包罗万象，应有尽有，现在的你无法催动，当务之急需要不断吞丹噬剑…总之万物皆可吞…尤其是…名剑！”

楚若尘回忆神秘少女的只言片语，嗜睡自称‘本帝’的少女，至今楚若尘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几岁？

活多久？

打哪来？

为何睡在剑中？

准确来说，为何伴生【太初玄黄】？

“火麟伴生三月…青锋接班…”

楚若尘若有所思，开始默默推演。

“溯源…我要找找剑道源头！”

楚若尘豁然开朗，数月马不停蹄嗑药修炼。

几个呼吸间，楚若尘修为从醒灵境三重巅峰，转眼跌落至聚气九重、八重、七重…淬骨九重、八重、七重…

淬体三重天！

武道起点，虽然境界溯源，但楚若尘剑意不降反增。

这一次楚若尘虽然运转【玄黄吞天诀】，但是没有嗑药，更没有刻意引动【太初玄黄】的力量…任由修为飞速倒退…

淬骨境，淬骨锻体，超脱肉身力量。

聚气境，海纳百川，任由灵气塑体。

醒灵境，觉醒武灵，渐渐凝实剑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