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私下议事

沈国公瞪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简直不可理喻！老二，你若得了空了，你也好生管一管她！”

沈修辞垂眸，“儿子岂有管母亲的道理，更何况，母亲的话，也是儿子的心声，儿子与秦氏这些年有两子，却只有这一女，父亲，你若执意要动我二房，那这个府邸，儿子也不必再呆下去了。”

沈国公面色一僵，“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儿子与母亲也曾商议过，若如今各自既都成家了，也分了院各管各的了，不若就干脆分了府吧，这府里的东西，儿子一并不会带走。”沈修辞拂衣跪在地上，他什么都不要，但是老太太， 他是一定要带走的。

“你！你这逆子！为父养你在府中这么多年，你要分家？我沈家立府百余年，从未有过子嗣分家一说！你难不成要破了这规矩！更何况璋哥儿如今科考了，你若分了家，他的路以后要如何走！老二！这些年父亲待你也不薄，金氏如今也被休出府，你是嫡子！将来是要接管国公府的！”

沈国公这口一开，沈大爷眯了眯眼，看来他那恶毒婆娘说的不假，他父亲其实早有将位置传于二房的心了！

“儿子无心国公一位，只盼着家宅安宁，妻女孩子平安度日，望父亲成全。”沈修辞跪伏在地上，沈国公气得不轻，“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你以为分府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不成！给我拖下去，打十板子好生醒一醒。”

沈大爷见状忙拦了下来，“父亲，说到底，是儿子处事不当，由着金氏做出些混帐事来， 伤了二弟一家子的心，如今金氏之事，我向二弟赔个不是，二弟若心里不痛快，只得与我开口，你我是兄弟，合该一心为沈家才是。”他对沈二爷并没有多上心，是觉得他没什么前景，可如今却未必了。

“事已至此，也算是了了，我并无怨言。”沈二爷别过脸去，有些难受。

“二弟就别说这些气话了，回头我与你好生喝一杯，你我自从各自入仕之后，就再没喝过酒了，今日你我就同喝一回如何？都是一家人，你放心，宜姐儿也是我最疼爱的侄女儿，她的婚事，自然要替她挑个顶好的才是，咱们来日方长，你可别让了个金氏就与我生份了。”沈大爷说得委屈，一手将沈二爷拉了起来。

沈国公沉着脸，在书桌前坐着，“都出去，容我细想想。”

兄弟二人朝沈国公作揖行了礼，转身退了出去，沈大爷拿了上好的酒出来，拉着沈二爷宴饮，两人说起了许多先前的一些事，那时候还算是兄弟情深，可娶了新妇以后，成了家了，反倒大不如前了。

“其实有时候，我是真佩服三弟，他当初说走就走，什么也没带走，甚至抛下了一双女儿与妻子，我一直认为，三弟才是那个卓尔不凡之辈。”一个人什么都舍得下的时候，才是什么都能得到的时候。

二爷闻言叹了叹气，“我也想过，只是我一走，妻儿只怕就要受苦了。” 他舍不得他的大娘子，若是他走了，大娘子可不会像那谢氏一样苦等，保不齐转身就改嫁了！

“是啊，当年本就不该娶金氏！若非父亲念着陵川侯府的救命之恩，非要我娶，国公府或许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二弟，我是长子，你是嫡子，无论这国公府家主的位置将来在谁的手里，于我而言，都不打紧。”日子过成他这样的，也别无所求了。

沈二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的沈大爷有位喜欢的姑娘，书香门第的出身，本就要下聘了，沈国公一回来就收回了聘礼，将聘礼转送了陵川侯府，等人娶进门的时候，一掀盖头，沈大爷就懵了，闹了一阵子，最后不了了之，而那位姑娘，也是个性子刚烈的，转头就嫁了，现下举家和睦，儿孙满堂啊，融！

兄弟两在这儿唉声叹气的，那头沈国公也没闲着，在书房里琢磨了许久，最终咬了咬牙，差人去请沈相宜过来一趟，谁料才刚开口，身旁的管事脸色有些难看的开了口，“老太太吩咐，若国公爷去请小姐，还是请国公爷死了这条心的好。”

“混帐东西！这府里难不成跟她信了！她不让我去请，好！那我亲去！”沈国公气呼呼的出了门，过去的时候，沈相宜已经歇下了，沈国公大大咧咧的在客厅里坐下，等着院里的下人去将沈相宜带出来。

谁料半响了也没动静，顿时怒了，“如今宜姐儿真是好大的架子！连我这个祖父也不放在眼里了！”

“老太太吩咐了，若是国公爷来了，请国公爷歇息片刻，若奴婢们叨扰了小姐歇息，是要打死奴婢们的。”玉秀站在一旁，怯生生的缩了缩身子。

沈国公凝着那里屋，气得险些吐血，猛的咳嗽了起来，沈相宜听了外头的动静，还是起了身，这府里闹的这么大，吵个架吵成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她起身去了客厅，沈国公正在发脾气，如今急火攻心，她忙上前将人扶住，递了盏茶给他顺气，“祖父，你没事吧？若是身体不适，可要及时去请大夫。”

沈国公见她出来了，脸色这才稍好了些，“到底还是你乖顺懂事，那几个，一天到晚的，只会气我。”他带回府里的女人，个个看他不顺眼，见都不乐意见他！

沈相宜给他顺了气，站在一旁，眼里还有些困意，外头下了这样大的雨，真是难为他跑这一趟了，“祖父深夜过来，可是出什么事了？”她明知故问！

“你是个聪明的，我有一想法，你来分析分析，如今华姐儿眼看就要与淳王成亲了，现下官家三子，也不知究竟哪一子登得大统，祖父心想，将你指与废太子，你二人本也有过婚约，祖父也探听过了，官家还是很中意废太子的，之所以废了他，不过是为了护着他，你若嫁过去了，将来必然能做皇后。”

沈国公说起自己的计划，两眼直放光，沈相宜只觉得他有些缺心眼儿！

“祖父可还记得，当初太子是因何而被废？”沈相宜在一旁不咸不淡的提醒他。

沈国公脸色一惊，“这……”当初是因太子有意提前谋逆，各种证据一压下来，才被废了个干净，可官家如今又是个什么心思？“或许都不过是表象，当初官家也不过顺水推舟护下太子罢了，宜姐儿，你要信祖父，祖父也是为着你好。”

“我相信祖父，但祖父细想想，如今的朝堂，情况不明，各有各的理儿。”三龙相争，保不齐是渔滃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