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兄弟长谈

卢鹤呜简直人都要傻了，上去勾着他的脖子仔细看了看，“你还是曹纪家吗？别是被那沈家小姐下了药，将你的性子都换了吧？你要考状元？我没听错吧？”这货一道念书的时候，字都写的歪歪扭扭的！

“怎么着？春闱没多久了，你可不要耽误了爷的大事。”他转身就要下马车，卢鹤呜一把将他拽了回去，目光定定的打量着他。

“你知道考状元是件多难的事吗？全国这么多人才，挑出最顶尖的一个出来，你一个名字都写不全乎的，你考什么状元，走走走，难得今日清闲，我告诉你，天都这几日开了一家花楼，说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那里头的姑娘可是清一水的绝，你不去瞧瞧定要后悔。”

卢鹤呜连拉带拽，不许他下马车，非要拉着他去什么春风楼一度春风。

曹纪家一脚将他踹开，连爬带滚的下了马车，“去你的，外头的人有我的妹妹好看吗？你也就这点子眼光，我听说你时常还去那什么百草堂的？那女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你可别玩过了火，把你自个给烧了。”

他生怕这卢鹤呜去追他，一溜烟的跑进了国公府里。

卢鹤呜伸了个懒腰，身旁的小厮见状狐疑道：“公子，那咱们进春风楼去？”

“去什么去，你没瞧见这姓曹的现在拼了命的要考春闱？难不成你还要你公子我榜上无名不成？赶紧的，回府，让我大哥给我找个名师来，寻个速成的法子，爷爷要让他瞧瞧，什么叫天才。”卢鹤呜也没了玩的心思，兄弟几个平日里一道打架喝酒的，如今起了争的心思了。

小厮欢喜得很，驾了马车欢天喜的回了府，将这个话往卢鹤呜他哥哥那儿一讲，卢家的那位大娘子连夜去了祠堂敬香，道是自家孩子终于是开了窍了。

夜色深沉，卢鹤呜家里还以为上祖上冒了青烟儿了，着急的算着日子到时候要去多上柱香儿。

顾璟云回府的时候，雪初初停下，他去了顾扶光的院子，顾扶光这会子还没睡，正等着他，见他回来了，将茶盏递了过去，“阿照，你我也许久没说过体已的话了，今夜不如一道聊聊。”

顾照野拂衣在他跟前坐下，凝着桌上的茶，笑道：“咱们在北境的时候，从来都只喝酒。”

“我与父亲商议过了，到时候由我替换你在天都呆一年，阿照，到时候你替我去北境……你可愿？”顾扶光的身体这两年伤得厉害，边境的大征小战无数，他的身体也就一直拖着久不见好。

顾照野愣了愣，“可报上去了？”他没想到家中已经开始商议这桩事了。

躲在屏风后头的世子妃眼巴巴的瞧着，哎呦，这大儿子怎么这么不靠谱，拐了十八个弯了，也没见讲到重点！再这么耽搁下去，年一过大家可就都要重回北境了！

“还没报上去，我想与你商议商议，你若是不愿意，届时再想旁的法子。”顾扶光温声安抚道：“我这手如今就算不治也不妨事，我这左手使不起枪不妨事，还有右手不是？”

一边是留在沈相宜的身边，一边是他嫡亲的哥哥，他沉了沉脸，朝顾扶光温声道：“北境我是要回的，你就在天都好生将养，沈小姐……是我她的朋友，她定会帮你，她的医术了得，你不必有顾虑。”

他不能让他哥哥死在北境的战场！如今与他换一换，或许会有旁的转机！北境的那些鞑子，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的了！这一回，他要保住他的父母兄弟！

“哎呦，真是急死人了，哥哥你也是，怎么问了这么半天了也没问出个什么来，还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来吧。”世子妃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在顾照野的身旁坐下。

“阿照，你老实告诉母亲，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你这一次回北境去的时候，我与世子一并去给你提亲，到时候你带着喜欢的姑娘一道回，你看这样好不好？”其实天都的风言风语她也略听了几句，但是儿子也没当面说，这个事儿就不能贸然的去办了。

顾照野顿时黑了脸，“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姑娘， 我这样一个纨绔，在天都哪里会有姑娘喜欢，你就别瞎掺和了。”沈相宜如今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强求也不会有结果的。

“那可未必，若是求了皇上开口，也不是不成，是不是那位沈家的小姐，我与你父兄也见过几面，倒是个标志的人，只是……她的身份未免太敏感了些，人是顶好的，你哥哥很少会夸人，夸沈家小姐，倒是头一回，你若是真喜欢，我与你父亲也替你想想法子。”

世子妃也是苦命的出身，可她是个积极乐观的性子，换个话来说，她是北境的幸运神，自带锦鲤之光的一个女人，加上她那真诚的社交手段，没几个人是不喜欢她的。

“我的婚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就不要掺和了。”顾照野十分头疼。

世子妃见状叹了叹气，无精打彩的，“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孩子好？你看看你哥哥，都要做爹的人了，你再瞧瞧你，满天都就没有一个姑娘瞧得上你的？唉，算了，沈家那姑娘我估摸着……你配不上他，我可听说，皇上很中意她，要将她嫁给皇子，不是太子，如今只怕是要嫁给三殿下也未可知。”

她故意说这样的话，瞧着儿子愈发黑的脸色，叹了叹气，“沈家姑娘也到了适嫁的年纪了，你若是不去求娶，天都可有的是人，到时候她嫁给别人了，你可别躲在被子里哭鼻子。”

顾照野捏着杯盏将凉了的茶一口闷了，心下烦燥不已，“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就别问了。”

“我是想着，年后你若是去了北境，至少身旁有个体已的知心人照看……”世子瞪着这不成气的孩子。

顾照野站起身，瞧着世子妃沉声道：“母亲，我不是个孩子了，你也不必像往常那样护着我，我做自己的事，有自己的计划与打算，如今皇上只怕是想借了咱们的手削蕃，将来也好给他的儿子留一个太平盛世，但北安王与太宗皇帝在时一道打下的江山，如今镇守北境，亦是护国，这是一场持久战，咱们还是将精力放在这上头的好。”他搁了茶，转身走了出去。

外头的风雪扑得他满身都是，世子妃凝着他的背影，喃道：“一年不见，总觉得你这个弟弟似乎不一样了，也不知是在天都受了些什么样的苦。”

顾扶光温声笑道：“阿照是个明事理的，母亲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