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该信不信。”

她的将手掌抽回来，似乎不愿意回答。

可凤宫玄着急了。他怕她突然记起来了，怕她动胎气，更怕她会离开。

“槿儿，有些事等你生下孩子，我再告诉你好不好？你不要乱想！”

他再次扣住她冰凉的手，根本不顾自己的伤还没疗养好，需要吃药休息，更不顾后背疼得钻心。

“那个毒妇已经死了，被烧死了。她不会再来伤害你。你只要记住，我会永远爱你和孩子就够了。”

这番话他说得情深意切，没有半点虚假。

虽然自己的命只剩下几年，但他会自己养伤，会调理。一定能多陪陪孩子，至少等到这个孩子成年。

云舒槿平静地听完，随后悄悄躲开他的手，冷淡地问道：“为什么要等到孩子出生以后再告诉我，怕我接受不了？还是觉得孩子出生以后，我就不会离开？”

凤宫玄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不屑和冷静。

他真的害怕了，他甚至觉得她什么都知道，就如苏燃燃所说的那样。

“槿儿，我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以为，我以为你曾经背叛了我，所以……”

“好了！我只是随口问问，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她的眼神又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温顺和乖巧：“你别担心，我现在觉得很幸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可凤宫玄居然不放心，他接着做解释：“那毒妇说我派人羞辱你，并没有！槿儿，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做？从头到尾只有我……”

“凤宫玄，你不需要解释了！”

云舒槿唤了他全名，似乎动了一丝情绪。

就是这一丝的情绪和愤怒，她的心口传来剧痛，仿佛刀子在凌迟。

这是断情蛊的惩罚。

刹那芳华折磨的是脏器，而现在折磨的是她的魂魄，她的心魂。

“好。我不说，我不说。以后也不说。”

他立即点头，随后又担心地问：“我今日给你的丹药，你吃了没？一定要吃，吃了以后才能好。”

“恩，我已经吃过了。”

她乖乖地点头。

“那你自己休息，如果需要我就告诉门口的侍卫就好。”

凤宫玄起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后就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香岚竟然带着苏燃燃进来了。其实云舒槿心里知道，燃燃进来会说什么。

作为昔日的朋友，从来没想过要将这场报复牵扯到她。

“王妃！”

苏燃燃进门后竟给她行了一个跪地礼。

云舒槿没有去搀扶，只是“嗯”了一声。

她终究要死的，不想让她难过，也许一个无情的朋友更能让她释怀。

香岚很知趣地退下。

苏燃燃却没有起身，她甚至对着床榻深深磕了一个头，颤声道：“求您，放过王爷吧。您若想报仇，我愿用命来替他还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舒槿的语气冷清，也不愿意看她一眼似的。

“槿儿姐。”

苏燃燃哽咽了一下，视线锁住她的眸，颤声道：“你能骗所有人，但不能骗我！我知道，你没有失忆。你想报仇！我只求你不要伤害王爷。他虽然以前做错了事，但爱的一直都是你。”

“爱？”

云舒槿轻轻念了这个字，轻轻摇了摇头。

眼底又恢复了冷静。

而这样的笑也不再嘲讽，只是风轻云淡。

“我知道，你心里恨他，也知道你们曾经就是夫妻。他误解了你，所以恨你。其实你是无辜的……”

苏燃燃竟红着眼睛继续说：“可王爷心里也不好受。你失踪的那些日子，他几乎将自己折磨疯了，他的头发很多都白了，你没发现他一下子苍老了吗？他才二十几啊！”

“头发白了许多？呵！”

云舒槿忍不住轻笑。

在苏燃燃不解的目光下，她拔下自己的发簪。

满头的长发宛若瀑布般落下。

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除了表面的一些是青丝，其他竟全是白发。

雪白得刺目。

一瞬间，苏燃燃呆愣住了。

云舒槿却没有太多反应，她偏头看了一眼银丝，淡淡说道；“我也一样，那又怎么样呢？”

“槿儿姐，你……”

苏燃燃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我体内的刹那芳华也是因为救他而中的。我甚至为他生下过一个孩子。可惜孩子死了……”

她再次抬头看向苏燃燃，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声反问：“你觉得这些伤害就应该被他的深情埋没，就应该原谅他，对不对？”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您不要……”

“我不会杀了他，你放心。”

云舒槿的语气和表情都是那么淡然和平静，连半丝失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