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好，也不止是想要补偿……”

凤宫玄将她瘦弱的身体搂得更紧，贴耳泣声说：“我是舍不得你，我是想和你永远做夫妻，白头偕老啊！”

云舒槿能感受到耳廓的湿润，她的心也开始揪痛。

她也想啊！

可是不能！她的生命不允许，她的那些经历不允许！

“别哭了。”

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哽咽地道；“下辈子，下辈子我再来找你。泽羡，我不能骗你，我活不了多久了……”

她终于唤出了这个称呼，也柔和了语气。

虽然心里还有埋怨，可说到底他也不是有意的。她真的不想再责怪。

“能的！一定能的！”

凤宫玄不断告诉她，其实也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四个黑巫。

云舒槿也不想再反驳，可是在深深吸气时，她似乎闻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才有的龙涎香和沉香。

味道很淡，像是被刻意隐藏洗涤过。

可自己的嗅觉极为敏锐。

这一刻，她本能地推开，用一种惊恐又愤怒的眼神盯着他。

脚步不断向后退。

凤宫徐建双手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她眼底熟悉的神情。

他仿佛回到另一个身份。

“槿儿，你怎么了？”他想要靠近。

“你到底是谁？”

云舒槿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端倪，同时保持警惕。

她已经没有簪子了，也没有匕首。

索性就吹灭蜡烛，将蜡烛台尖死死对着他，颤声道：“你究竟是谁？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凤宫玄根本不怕会伤到，甚至用手掌直接对着尖子刺过去。

“噗嗤！”

他的掌心被刺穿，鲜血直流。

云舒槿这才慌乱地松开，去查看他的伤。

血，全是血！

不仅掌心受了伤，骨节也血肉模糊。

“怎么会这样？”

云舒槿又心疼了，她甚至开始懊恼方才太敏感。

其实泽羡原来就喜欢点沉香，他的身上也有淡淡的龙涎香。

一想到这里，她抱着头缓缓蹲下，痛苦地摇了摇头，自言道：“梁泽羡，我已经不是我了。你离开我吧，离开……”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妻子。我们一起慢慢克服。”他哪里顾得上伤口。又将她抱紧，不断宽慰。

她的恐惧都来自于自己，不是吗？那过去的自己，就该彻底死了！

等他用寒宣王的势力找到三个黑巫，就决定将自己彻底整容成现在的他。

“没有用的，有些事不可能忘记，也忘不了。”

她抬头，看着这双充满柔情的眼眸，耐心又坚定地说：“我们只做了两年不到的夫妻，你可以忘记我的。若是忘不了，你也可以不忘记，比如，比如每年可以来看看我的墓碑……”

凤宫玄不理会，只是紧紧地抱着，任由她怎么说都不放开。

直到她说累了，扑在他的肩头像是睡着了。

凤宫玄这才稍稍松开，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准备将她抱上床榻休息。

睡着了的云舒槿看上去又乖又宁静，没了方才的冷漠和疏远。像极了当年刚认识的她。

纯洁又美好！

房间里是生了火的，所以不冷。

他解开她的衣裳，准备先给她清洗和上药。

这具完美无瑕的玉体，虽然已经看过无数遍，也要过很多次，可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欲望，只有心疼。

原本白皙无瑕的肌肤，在烛光的照射下，还是依稀能看出受过的伤。

鞭痕！还有在永巷受过的酷刑！

他脑海里突然想起槿儿对他的质问。

凤宫玄！你还欠我一件事！你言而无信！

是啊！他的确言而无信，可槿儿的两个要求，一个是杀了她，另一个是同意她将另一个男人的尸体埋在一起。

他怎么能做到？

而这个要求是怎么换来的！

是要槿儿去顶替那个毒妇受罪换来的！

凤宫玄恨不得现在能回到过去，回到她初嫁入王府的那一夜！

那该多好！

可是回不去了！

若是他暴露凤宫玄的身份，那他这辈子都没法和她在一起了。

这一夜，他给她清洗得很轻柔，就像是触碰易碎的玉瓷器。随后又抱了一夜。

翌日清晨，云舒槿看着满屋子的红，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到他们的小屋了？

是不是真的？

明明梦里还困在那个地狱，凤宫玄带着一批人马到处找她，甚至还要杀了泽羡！

她慌乱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慌乱之下，她立即下床起身，急着喊：“香岚！香岚！”

话音刚落。

第一个冲进来的不是香岚，而是凤宫玄，他一身灰色的长袍袄子，身上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