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槿赶紧回：“西院这边，晚上很凉快。”

她不想让风宫玄知道自己灯枯油尽的事实。

凤宫玄听闻这话，手掌微微一颤，沉默片刻才又说：“还是去住白梅院吧。”

“不了，妾身喜欢清静。这里很好，外头还可以种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云舒槿干净的眉眼看向窗口的那片草药地，微笑地吐出两个字：“自由。”

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快乐。

凤宫玄走到破旧的桌前坐下，仰头喝了一口壶中酒，沙哑地问：“明天晚上，父皇要我们宣王府的人进宫，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舒槿不解，对视得看着他深邃的眸。

“他是要逼我交出玉盏！”

凤宫玄没有避讳关于玉盏这个敏感的话题，沉沉地说：“若是没有猜错，上回给西南叛军写信的人就是我的父亲，当今皇帝。”

说到这里，他突然苦笑一声。

笑声带着几分凄凉：“是不是很可笑？他是为了试探我，试探我会不会为了倾儿将玉盏交出去。”

云舒槿默不作声。

她的确觉得很可笑，康武帝为了引尧非离进黑月雾林，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

如今为了得到轩辕玉盏，写信给西南叛军也在预料之中。

最是无情帝王家而已。

凤宫玄又喝了一口酒，继续笑：“他从来不曾将我当成儿子，我只是他对付尧非离的一枚棋子，兔死狗烹，若哪天尧非离死了，下一个就是我。”

他很少自称“我”。

云舒槿知道，他真的醉了，而且很醉！

醉到将心里所有话对她说！

即便对这个男人有着极强的排斥，但此刻突然多了几分同理心。

“我也没有得到过父爱，我甚至没有得到过母爱。”

她的话竟有一丝安慰的味道。

凤宫玄抬眸看她，眼神复杂深邃，有恨，有心疼，但最终还是将所有都隐藏。

辨不出究竟。

“他还是怀疑本王了……”

他眉头紧皱，捏了捏额头。

云舒槿不解地问：“怎么会呢？您交出去的是假的！现场应该没有任何痕迹啊，陛下凭什么怀疑你有玉盏……”

“呵！”

凤宫玄突然凉笑，看她的眼神又染上几分恨。

云舒槿觉得莫名其妙，皇帝怀疑他有轩辕玉盏，和她有什么关系？

当时她都替顾倾儿被绑架了！

“既然怀疑了，那您准备如何为自己洗刷？”她还是耐着性子问。

“洗刷？”

凤宫玄的俊颜已显疲惫，垂下眼帘又喝了一大口，整个人趴在桌面，用极轻的声音喃喃自言：“明晚就是一场鸿门宴，本王不想要你去，可不得不去，你明白吗……”

他说的含糊不清。

“王爷？”云舒槿又轻轻试探地推了推他。

凤宫玄似乎动了一下，用极为含糊地声音轻声自喃：“云舒槿，本王心里只有你……”

云舒槿根本听不清，只知他喝醉了！

酩酊大醉！

“王爷？”

云舒槿又推了推他的手臂，想看看是不是晕了过去。

可凤宫玄还是坐起了身子，眉头紧蹙，又一口接一口地喝，眼底尽是无奈，酒液顺着他的喉结流淌。

然后突然扯过她的袖子，将她扯进滚烫的怀，大手又撕开她的腰带。

“王爷，您醉了，妾身要香岚送您回去吧。”

云舒槿试图将他推开。

“醉？嗯！本王是醉了。醉得糊涂！”

凤宫玄在她耳廓粗重的喘息，眼神染上几分玩味：“若是没醉，早就应该真的废了你这双腿，是不是？”

说着，他的大手又覆上她的膝盖。

云舒槿的心已跳到咽喉。

上一回在乱葬岗，虽然没有暴露自己会走。

她也将那几具尸体都扔进了污水中，来隐藏自己杀了人的事实。

但凤宫玄那么聪明，肯定已经怀疑，甚至已经确定。

“王爷，妾身的腿……”

她颤声想要开口，却被凤宫玄重重地吻住。

他将她推倒在桌面，冷如寒霜的眼神仿佛要将吞噬。

“本王可以留你这双腿，但你记住，若想用这双腿逃出去，或者为那个男人办事……”

他的大手微微发力，唇角邪肆轻勾：“本王会让你彻底失去。”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字重重敲在她的心尖，带着浓烈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