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卡曼德？

“是纽特教授？”

黄柏兴想起纽特教授的姓氏正是斯卡曼德，而在来到纽约的一段时间中，他经常去纽特教授拜访，顺便尝尝雅各布那连纽特教授都称赞不已的烘焙师的出品，当然这里黄柏兴绝不承认他其实是去蹭饭吃的。

正是因为与纽特教授相处了一段算是漫长的时间，所以他知道每一小半年，纽特教授就会出去一趟，没有带他那装满了神奇动物的小皮箱，反而是带了些有着最近时事报道的报纸或趣味新闻像找老朋友分享最近发生的趣事的样子出门，而且这个行程往往都是两到三天，回来的时候，他还总会迎上蒂娜阿姨那复杂的眼神。

如今想来，想必纽特教授那位小半年见一次的老朋友，或许大概就是格林德沃了吧。

“是的，纽特·阿尔忒弥斯·菲多·斯卡曼德。”格林德沃点了点头，对这位总是来纽蒙迦德串门，探望他这个纽蒙迦德留守老人的巫师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一个不错且十分有趣的小伙子。”

“那么格林德沃先生愿意抽空来为鄙人解惑的原因，是因为我像纽特教授般有趣，亦或者还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评价呢？”黄柏兴问道。

“不，不，不，孩子，这并不是左和右的选择题，而是先和后的因果关系，邓布利多的高评价，让我注意到你这个有趣的小家伙，而你的有趣，又吸引我对你开始产生兴趣。”格林德沃毫不掩饰地道明其中关系。

黄柏兴听后，也没有感到自己被轻视的不满，因为他非常清楚格林德沃说的是事实，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对于格林德沃来说，他和用来消磨宝贵时间的趣味报刊没有什么两样，这是强者为尊世界的定理，正如穷人的艰辛在富人眼里是如此不堪那般。

“那，不知我可以用什么来和尊贵的格林德沃先生你交换到我想要的答案呢？”黄柏兴可不觉得格林德沃挽留下自己只是为了羞辱他一番。

“哈哈哈！”格林德沃突然大笑：“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孩子。”

巫师与秘法师一样，都奉行着等价交换这一原则。

只不过如今的巫师因巫师血脉天生便具有施法能力，大多都早已经忘却这一原则，把魔法当作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力，只有巫师中的炼金术分支还在恪守着这古老且神圣的原则。

格林德沃就是把它忘却的其中之一，但他很幸运，在付出了沉重代价后，他再次重新拾起了它。

黄柏兴的话无疑是正中格林德沃恪守的等价交换原则的下怀，也正是因此，格林德沃看黄柏兴越发觉得顺眼。

“想不到你这个来自东方的修士都能把等价交换这一原则记得清清楚楚，难得，难得，真是难得。”回想起自己从维达等人定时汇报中得出的欧洲的新一代巫师形象，格林德沃不禁感叹道：“反而是我们巫师，居然已经开始淡忘这些由无数先辈花费毕生努力才总结出的真理，短短几十年，只是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他们连等价交换这块魔法城堡的基石，都已经抛诸脑后，还真是讽刺。”

“虽然现在的教材已经不再有等价交换这一原则出现，但依我来看，它并非被彻底移除，也并非被人们所遗忘。”黄柏兴没有否定等价交换原则已经在新版书籍中消失的现象，因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但他还是指出格林德沃的过度悲观：“变形术课堂上的甘普变形基本法则就是最好的证明，麦格教授说变形术不能无中生有，又何尝不是在强调等价交换？它只不过是换了种表达方式而已。”

“嗯，米勒娃女士的确是一位相当负责的老师，至少她没有把你们教成只会用魔法好勇斗狠的野蛮人。”

“与她一样是霍格沃兹分院院长的几位巫师也不错，教导你们该如何培植草药，而不是只会一昧地向自然索取；教导你们又该如何配制魔药，而不是把珍贵的草药当成喂猪的饲料全部糟蹋掉；教导你们如何正确地使用魔法，而不是把它当作原始人手中的木头去胡乱挥舞。”

“你应该庆幸，你有这么多，这么好的老师。”

“但你同样也是不幸的，因为他们与教导我的老师一样，只是负责，而非尽职，他们都忘记了应该教会学生们要时刻保持一颗好学的心，只有无时无刻地对知识保持着饥渴，才能让你在探寻真理的路上走得更远，而非像那些一从魔法学校毕业就沦为只会用魔法来给有钱的巫师当苦力，甚至用魔法来表演当小丑的可怜虫。”

“巫师，曾经是探寻真理的代名词，它是无数先行者的牺牲所换来的无上荣誉，可你看看现在，除了探险者协会，又有多少人在努力地探寻真理？不是为了争权夺利的阴谋野心家，就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生的活尸。”

“尤其是那些纯血家族，譬如你熟悉的神圣二十八族，曾经的他们全是能为巫师文明的发展而前仆后继的英雄，可现在的他们呢，这些英雄的后裔们早就被金加隆和权力所腐蚀，要么是见钱眼开，要么就野心勃勃，他们的身上哪里还有那些英雄们所残留下来的光辉？”

格林德沃越说越激动，桌子上的杯碟的晃动开始变得越发频繁，从一开始不易察觉的颤动变成如十级大地震中的剧烈抖动，他周边的落叶也逐渐无风自动起来，像是被一只布天盖地的无形大手以他为中心，全部都给拨到了外围。

最靠近格林德沃的黄柏兴的感觉是最清晰的，他都不用观察周围的空间咔啦咔啦所裂出的缝隙，因为在他的感官里，早已被一团，不，应该说是漫无边际的蓝色厉火所充斥着，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露出戒备的动作，双手死死地抓住的椅子扶手竟被他不知不觉间有了粉碎的迹象，这显然意味着武学境界达到丹劲，能够完美掌控身体的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巫师，需要改变！”格林德沃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