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重生成了恶毒女配
作者:横波照晚 | 分类: | 字数:4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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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很好很好的姑娘
听她说起沈尧,山霁月还有两分恍惚,她认识沈峥和沈尧,已经很多年了。
久到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兄弟俩都不是什么活络的人,年纪小、吃不饱饭,家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他们是从那个易子而食的时候活过来的,其中经历的凶险可想而知,山霁月给了他们一条路,他们也发誓效忠她。
易子而食啊,横尸遍野,方圆百里能活下来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山霁月去办差,他们两个多半也活不下来,那时候站在她面前的还是个两个小小的少年,饿得面黄肌瘦,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山霁月对他们很感兴趣,问他们想要什么,沈尧显然是饿坏了,他说想要很多红烧肉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沈峥却和她说了一番大道理,山霁月和他说:“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稍稍敛下眼底的神色,山霁月带着云茴去看凉州的赛马场。
山霁月和她漫步走着,云茴忽然侧目问她,“明月,你这样千方百计地从皇宫里逃出来,想过后果吗?你的后果、观书绝的后果。”
山霁月眼底没有动容,只是说:“我只是随着自己的心。它告诉我,留在山闻池身边,让我很不痛快。”
“可我觉得陛下很喜欢你。”
“我不会犯贱的,有些东西无论多爱都抵消不了。”山霁月坚决地说,人生在世,必须承认,有些东西就是忘不掉,有些事情就是过不去,她永远不会释怀。
他忏悔、他赎罪、他痛哭流涕他彻夜难眠都是因为,他活该。
他本来就应该活得痛苦,不然怎么她做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这世上不是喜欢就够的,爱是很重要,但你不能为了爱去死。”山霁月漫不经心地说,像劝告一般,爱很重要,恨也很重要。让他们去做济世救人的天子,她当小人好了。
“你看啊,这万里山河,生在这土地上的子民,为国戍守边陲的将军,为儿百般筹谋的寡母,为女种下香樟的父亲,他们的情啊也要被看见的。不是只有男女之情才至死不渝,离开任何人,我都要过得更好。”山霁月如是说。
或许她就是这样冷酷而自私的人,她的父母离开、爱人离开,甚至子女离开,她都会难受,当然会难受,但难受过后她要走出来,她要活得光鲜亮丽,她要只靠自己,依旧可以活出光彩。
或许因为她生来就是公主,她更看重的是整个江山,为了男女情爱就放弃属于自己的权利简直愚蠢,为了一点甜言蜜语就放弃自己的抱负也很掉价,她看不起世间的懦夫,她也看不起为男人自轻自贱的女人。
她从没有觉得谁要为她生为她死;同样的,她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腻活,放弃自己的底线、放弃自己的坚守。
即使冷漠、即使薄凉,即使她从骨子里就是个无情的人,可那又怎么样,她是活生生的山霁月。
“可我们明月,也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啊。”云茴由衷地说。
山霁月笑而不语,这世上大抵没有比她更恶毒的人了,看一个人的好,不是看她救了多少人,而是看她杀了多少人。
观书绝一直没有回来,山霁月索性就把凉州的事务都揽了过来,她是处理政务都很得心应手的,所以把这些活揽过来也不算为难。
观书绝虽然暗地里离开了凉州,但那些贵女并不知道,所以偶尔还是会过来走一走,但山霁月都找借口推却,只是偶尔还是有一些没有眼色的人。
彼时观书绝已经离开凉州小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山霁月正在观书绝院子里帮他看公文,就听到院外传来了吵嚷声,“我父亲让我来探望书绝哥哥,你们这些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敢来拦我?”
侍卫挡住她,又碍着她贵女的身份有些顾忌,不好直接动手,山霁月握着手里的朱砂笔,稍稍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放我进去!我今日一定要见到书绝哥哥,你们要是敢碰我,我一定让我父亲砍了你们的手!”
少女的声音刁蛮任性,目光也一直往院子里看,看来是不进来誓不罢休了,外面的侍卫也有些招架不住了,连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上前来禀告:“主子,院外的姜姑娘您看……”
山霁月从案上站起来,裙裳拖曳,软腰慢摇,声音也娇滴滴的,攒眉道:“表哥,外面是何人,怎么这么没有眼色,都耽搁我作画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外面的人听到,果不其然,争吵声小了一点点,山霁月捻着手里的狼毫,笑得眉眼弯弯,顾盼生辉,道:“你怎么不说话,快来帮我品鉴品鉴……”
她的腰肢抵在临窗的案上,伸出纤细修长的手,勾着了鸦青色的腰带,轻轻晃了晃。她挡住一小半的窗,留下婀娜的背影,鸦青色的衣裳是观书绝一贯爱穿的,从外人的角度看,便是一副表兄表妹吟诗作画的美景。
墨竹雅舍,才子佳人,不可谓不称配。
外面的争吵声骤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外面的山霁月勾唇一笑,手肘倚在窗栏上,带着两分讥诮,道:“听不见郎君的吩咐吗?不见,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侍卫也没听到观书绝的吩咐,但山霁月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当自己没听清,连忙下去驱人了。
山霁月又扑进“观书绝”怀里,带着他离开了窗口。
等外面彻底平静下来了,山霁月才从云茴怀里出来,云茴也把方才手忙脚乱穿上的衣裳给褪下了,还好她够机灵,山霁月一声“表耳”她就反应过来了,但还是不得不感慨,说:“这些贵女也是够疯狂的,平日也这样吗?”
山霁月却不是这么想的,贵女又不是傻子,在世家里,素来是最温和又最能杀人的棋子。
她慢条斯理地说:“观书绝离开这么久,你以为真的没人发现吗?”
正因为有人发现了,意识到不对劲了才要来确认观书绝的存在,如果是官员本人来,未免有些失礼,容易被观书绝猜忌,主母来就根本见不到观书绝本人,而这种小辈则是最好的筹码。
是友还好,是敌就不好说了,一本奏折就可以让观书绝送去午门拍黄瓜了。
云茴细思极恐。
山霁月喊来侍卫,问:“方才那位,是哪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