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舟垂着眼，忍住想抽支烟的冲动：“帝都的世家格局，要变动，应该有很多人有兴趣。”

“他们还不够格。”

那么多豪门想上位，没那么容易的。

“哦，加上黎家呢？或者，还能加上顾家。”他的手指点了点桌子：“顾斯言和我关系不错。”

温兮看着他，突然觉得他有点陌生。

贺沉舟，不该是这样的……

他自然注意到了温兮的目光，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依旧在抗拒他，不愿意和他解释，也不愿意和他接触。

他来之前就想清楚了，如果她愿意解释，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会怪她，会好好地和她谈。

如果她不愿意，那就不择手段地先把她抢回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现在，你的答案呢？”

温兮冷淡地说道：“比起世家格局，我想，更多世家都不希望看到ZK压在他们头上吧？”

ZK崛起得太快了，很快就成长为了一个不可撼动的商业帝国。

比起联手打压温氏，更多世家应该更愿意联手把这个已经压在他们头上的后起之秀，再踩下去吧。

贺沉舟眸中划过一丝自嘲：“那就让他们覆灭ZK吧。”

他定定地凝视着温兮：“我不在乎。”

温兮眉眼间终于染上了一点怒意：“你一定要这样吗？”

让温氏和ZK两败俱伤，何必呢？

“那你要和我结婚吗？”

温兮突然感觉有些无力，所有的情绪都散开了。他们，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如果我不答应，你就要对温氏出手？”

“是。”

贺沉舟不敢再看她，怕看到她失望，怕看到她生气，怕看到她不开心。

可是他还是得赌，正如她所说，ZK确实招人恨，反正黎家就挺恨的。

一旦温氏和QC联手反击，那么首先QC对ZK海外的产业影响就是非常大的。再加上帝都这些世家，他不一定能撑得过去。

而且，他怎么可能真的对温氏下手呢？

他只是在赌，赌她对他没那么狠心。

如果他赌输了，那就让温氏反击，覆灭ZK吧。没有了她，他拼出来的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好。”温兮轻轻应了一声。

贺沉舟的心狠狠一颤，她真的……答应了？

“菜冷了，我让他们换一桌。”

“不用了。”

他的手一顿，看向她已经站起来，然后妥协：“好，我送你。”

“回家吗？”贺沉舟系好安全带问道。

“去意意家。”

白意意今天回来了，她们这样去外面也不太方便，而且白意意可能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不如就在家里。

如果不是贺沉舟拦了她一下，这会儿她已经到白意意家了。

贺沉舟送她到了白意意家楼下，看着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兮兮……”

温兮搭着门拉手的手指颤了颤。

他嘴唇动了动，终归没说出什么，她拉开车门便下车了。

……

“小兮！”

白意意一开门就冲过来抱住她：“我好想你啊。”

温兮拍了拍她的背：“先进去吧。”

“好。”

白意意给她摆了一桌零食和水果，看着她眼中闪过泪光，声音也带上点哽咽：“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我们都很担心你。”

温兮拉着她的手：“对不起啊。”

“小兮。”白意意凑近她，脸颊挨着她的蹭了蹭：“你怎么了呀？”

“那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兮摇了摇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没什么。”

“就是出国了。”

白意意轻轻地摸着她披在身后的长卷发，一下一下地抚着。

温兮……变了好多啊。她不愿意说，白意意也不会追问，总之，人回来了就好。

“那你……见过他们了吗？”

“嗯。”

“意意……”温兮轻叹了口气：“他说，要跟我结婚。”

白意意睁大了眼：“那……那你答应了吗？”

“嗯，他说，我不同意，他就对温氏下手。”

“他，他……”白意意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问出：“小兮，那你……恨他吗？”

恨他吗？

他用温氏威胁她，不止，还用他自己的ZK威胁她，可是她恨他吗？

怎么可能恨呢？

她那么心疼那么喜欢的贺沉舟，她怎么恨得起来呢？

“意意，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温兮的语气中压抑着的情绪，让白意意心疼，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小兮，他做得不对。”

“可是……他那么爱你。”

“你走了之后，他在你家门口等了三天，最后晕倒了，许新阳把他送进了医院。”

“他不吃不喝，靠吊营养液续着。”

“小兮，太绝望了，我没有见过一个人那么绝望的状态，我和许新阳甚至都担心他会死……”

温兮闭上眼，无声地落泪，打湿了白意意肩后的衣服。

“他威胁你，是他不对。小兮，如果可以，还是好好谈谈吧。”

白意意也没想到贺沉舟会这么雷厉风行地用这招，可是就她的私心来说，她不希望他们两个分开。

她一路看着他们走到一起，看着贺沉舟崩溃，发疯，看着他走到这样的地位。这样一路走过来，怎么能分开呢？

“小兮，你还……喜欢他吗？”

温兮想，她喜欢他吗？

是喜欢的，也是爱的啊。这么多年，她最担心的，最放不下的就是他。

所以听说他有了捧在手心的女朋友，她那么难过，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就忍不住地难受。

她只是……感觉很累了。恨不起，好像也爱不动了。

温兮点了点头，白意意笑了笑：“既然喜欢，那就在一起啊。”

“小兮，我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的。”

白意意跟她安静地聊了一会儿，就带她去看她这些年拿的奖杯。

“铛铛，这就是我打下的江山！”

“还有还有，你看，你们乐队的专辑，所有版本我都买了！”

陈列的奖杯旁边整齐地摆着一张张专辑，他们这半年，出歌的产量还是很高的，不然也不会短时间就这么爆红。

其实也都是一首首高质量的作品堆起来的。

这些年她闲下来没事就写歌，写得多了，累积到这半年的出歌，也没什么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