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的感觉真很奇妙。

以至于一吻终了，斯内普的唇已经离开了里尔，而她还是觉得晕乎乎的。

像是浑身都陷在柔软的云朵中，飘飘然的。

斯内普看着她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

忍不住低笑一声。

注意到斯内普的目光，里尔下意识抬起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更不好意思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埃尔默的声音从客厅处响起。

“邓布利多先生，您是来找里尔主人还是西弗勒斯主人的？”

“您现在不能过去打扰主人们！”

埃尔默的声音从疑惑变得高亢，斯内普嘴唇轻抿，给里尔递了个让她安心的眼神，随后下楼梯，朝着客厅走去。

暗色调的昏暗客厅内，一身亮色的邓布利多显得格外突兀。

“你怎么来了。”斯内普的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魔法部那边已经没事了？”

邓布利多在沙发上坐下，反问，“里尔怎么样了？”

斯内普毫不意外邓布利多会问这个问题。

毕竟刚才埃尔默的反应很明显的告诉邓布利多——里尔没死，她活得好好的。

“她很好。”

斯内普这句话刚说出来，就看见邓布利多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后又迅速恢复了平时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那我收回那句「节哀」。”他笑眯眯地说，“根据你和特伦斯提供的名单，那些食死徒几乎都被傲罗抓到了。卡罗兄妹和格雷伯克、埃弗里还没有落网，但金斯莱已经派人去追了。”

邓布利多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的好。

毕竟一切都结束了，巫师界再也不用笼罩在伏地魔带来的阴影下。

斯内普却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这一切，他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后，然后满脸写着「邓布利多你怎么还不走」。

“别着急赶我走，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无奈地说，“我想先见见里尔。”

一直站在楼梯间的里尔也听见了邓布利多的话，她双手扒拉着墙，从墙后探出一个脑袋，看起来格外鬼鬼祟祟。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后兀自回了房间，将客厅交给邓布利多和里尔。

“晚上好，里尔。”邓布利多率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看起来你现在还不错。”

说着，他挥动魔杖搬来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里尔有一种这里突然变成了邓布利多家的感觉。

她在椅子上坐下，非常随意地双腿交叠在一起，下一句话却让邓布利多彻底陷入无语——

“伏地魔死了，斯内普教授能当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了吗？”

邓布利多沉默再沉默。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好半晌，他才说，“这件事暂时不着急，我和魔法部的福吉部长，还有威森加摩的各位巫师们商讨过，决定给你和西弗勒斯颁发「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这枚勋章的含金量在巫师界就连一年级的小巫师都知道有多高。

“啊？”里尔有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我也有？”

“当然，你做的比我们都多，这枚奖章是你应得的。”邓布利多又问，“金斯莱托我问你，毕业后有想法做傲罗吗？”

里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老实说，就算那天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和她讨论毕业后做什么，她还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

做什么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

反正她现在的资产足够她和斯内普接下来都不用去上班，依旧能富足的过完一辈子。

邓布利多看着她的表情，猜到她的想法。

“你不用这么着急给我答案，我和金斯莱意见不同，我更希望你能够留校做教授。”

“毕竟西弗勒斯应该不会考虑换工作。”

最后这句话是邓布利多以一种极其随意的语气说出来的，听起来只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

里尔的眼神微微闪烁。

这个对她来说诱惑的确很大，但……她现在和斯内普应该是在谈恋爱，如果有幸能让这个恋爱持续到她毕业入职，霍格沃茨真的能允许「办公室恋情」吗？

还有——她如果真的留在学校当教授，那么以后学生们岂不是会有两个「斯内普教授」。

但现在霍格沃茨还面临着一些政治问题——

比如乌姆里奇后续该怎么处理，不作为又爱给邓布利多使绊子的福吉会不会被撤职等一大堆。

邓布利多完全没想到里尔的脑袋里的想法有多乱七八糟，他见里尔明显心动了，满意地笑了一下。

两人的对话到此也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邓布利多向里尔告别后，「幻影移形」离开了蜘蛛尾巷。

埃尔默这才凑到里尔身边，大耳朵立起，整张脸上挂满了喜悦。

“主人，埃尔默以为主人真的死了，主人是对埃尔默最好的巫师了，埃尔默很难过，埃尔默不想主人死……”

小精灵哭得乱七八糟，还从怀中掏出已经快胖成一个球的蒲绒绒，递到了里尔面前。

“埃尔默有好好养着主人的小宠物，埃尔默是一个合格的家养小精灵！”

里尔颤抖着伸出手，抱住好久不见，已经胖到她快不认识的小家伙。

埃尔默是怎么做到把巴掌大的蒲绒绒养成两只手捧着都觉得沉的啊！！

蒲绒绒还不知道它在主人心里已经从一团变成了一坨，还在她怀里滚来滚去，意图撒娇。

里尔只好一边抚摸着蒲绒绒，一边安慰大哭的埃尔默。

过了好一会，大哭的埃尔默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该做晚餐了，连忙和她一顿道歉后，抱着蒲绒绒回蜘蛛尾巷31号。

里尔目送埃尔默「幻影移形」离开，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斯内普下楼了。

里尔的手无意识抓紧了衣摆，她开始想，如果斯内普问她记忆里那些画面都是什么，她该怎么控制住立刻找个地方自杀的冲动，让自己回答这些问题时显得不那么不正常。

但斯内普却完全没有追问她记忆里那些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在邓布利多刚才坐过的沙发上坐下，随后指尖轻动，一本家具目录就从书架中飞出来，落在了掌心。

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启齿的过去，如果她不主动说，那么他就不问，也不去窥探她的过去。

斯内普朝着里尔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少女听话地照做。

“我觉得这里该重新装修一下了。”他状似随口般说道，然后将这本小册子递给里尔，“你可以挑选一下你喜欢的家具。”

里尔愣愣地接过小册子。

她简单翻了几页，从中选了几款她认为比较符合斯内普审美，并且和这里的主色调搭配起来不显得突兀的家具。

魔法真的很神奇，也不知道册子被施过什么魔法。

在她盖上册子的那瞬间，一股烟雾飘了出来，然后在她和斯内普面前逐渐凝聚成她选中家具的样子。

虽然碰不到，但可以清楚的看见它的尺寸和颜色。

里尔不禁想，要是她之前身处的那个世界的装修公司会用这些魔法就好了，也不至于她之前住的那间出租屋的装修丑到出奇。

斯内普侧目瞥了眼，他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里尔会喜欢这些沉闷、古板的装修。

但既然她已经选定了，斯内普也没多问。

他将这些用魔法记录在小册子上，准备等霍格沃茨开学后，就联系合适的巫师来将这里重新翻修一遍。

里尔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斯内普问她那些记忆是怎么回事。

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并不好。

她做了一会的心理准备，才轻轻开口，“先生…啊、不是。西弗勒斯……您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斯内普将小册子放到桌上，随后看向她。

“那你呢？你有想问我的吗？”

里尔摇了摇头。

“那么，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