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摄魂怪会出现在霍格沃茨外，他第一反应就是放出「守护神咒」。

银白色的蛇从他魔杖尖游出，它高昂着头颅，散发出刺目的白光。

斯内普并不意外自己的守护神会有所变化——但他现在更意外，为什么他的守护神会是一条黑曼巴蛇。

难道里尔悄悄学成了「阿尼玛格斯」？

或者她已经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了？那他怎么不知道？

但现在——

摄魂怪像是无穷无尽般，被守护神击退了一批，又有一批冲上来。

银白色的光芒一次又一次地从魔杖尖端射出，但摄魂怪依旧疯狂地扑上来。

左手手臂上，黑魔标记突然开始发烫。

伏地魔正在召唤他……

斯内普一只手紧紧揽住里尔，然后迅速将大脑里的记忆重新整理。

他现在完全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如果应召唤前往伏地魔那边，昏迷的里尔就会被这些摄魂怪给吞噬——如果不去，伏地魔一定会因此生疑，到时候想要编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理由骗过他的可能性很低。

斯内普抬起头看了眼天空正在奋力驱散摄魂怪的守护神，在做出决断的同时，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双面镜传来了微弱的响动。

他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掏出双面镜。

邓布利多的脸出现在镜面上——他看起来面色如常，身后还站着一脸狼狈的哈利。

“你们在哪里？”他问。

“我和里尔在校门这里，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大批摄魂怪。”斯内普环顾四周，没发现除了摄魂怪外的其他东西，才又道，“你过来把她带回学校。”

哈利听着斯内普一点都不客气的语气，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刚想开口怒斥些什么，双面镜中的画面就断开了。

邓布利多出现在霍格沃茨外。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摄魂怪，用三只守护神将它们驱散后，从地上捡起格兰芬多宝剑，然后带着斯内普和里尔一起幻影移形回校长室。

之后，再带斯内普幻影移形到霍格沃茨外。

“她被纳吉尼弄伤了，伤口我已经滴过一滴凤凰眼泪，你现在赶紧让庞弗雷过来看看她。”

说完，斯内普深深地看了眼邓布利多。

然后幻影移形离开了。

*

里德尔府。

伏地魔赤着脚，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双目比以往更加赤红，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杀人。

地上是大蛇头身分离的尸体，还有一地的血。

“噢——西弗勒斯，你迟到了。”伏地魔走到斯内普身边，用魔杖轻点他的肩膀，随后围着他绕了一圈，“纳吉尼死了，我最宠爱的宠物变成了尸体……”

“告诉我，邓布利多都知道了什么？”

斯内普垂下头，恭敬地回答，“主人，邓布利多已经对我没那么信任了，就连今晚的行为，他一个字都没有向我透露——我完全被蒙在鼓里，只有在他回来时，把我叫去了校长室，顺便让我给他带一管恢复魔力的魔药。”

伏地魔的蛇瞳竖起，“恢复魔力——的——魔药？”

他突然就阴森地笑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听到邓布利多已经「菜」到需要喝魔药才能恢复魔力，又也许是因为从斯内普的大脑中没有读取到什么异样的信息。

对手变得更加孱弱了，而自己的仆人卧底这么多年，对自己依旧忠诚。

这两个对他来说都是好消息。

至于邓布利多是否对斯内普产生怀疑，已经没有意义了。

伏地魔双手抓着魔杖的尖端和尾部，走到纳吉尼的尸体旁，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闭着眼仰头。

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西弗勒斯…你一直是我最忠诚的仆人，我信赖你，像是信赖纳吉尼一样……”他缓慢地说，“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执行我给你下达的命令，对吗？”

斯内普恭敬地将头低的更低了，“是的，主人。”

“很好，西弗勒斯。你执行完这个任务，我保证你一定会成为巫师界仅次于我的存在……”伏地魔说，“我需要一根新魔杖……杀了邓布利多，将他的魔杖交给我。”

垂着头的斯内普表情未变，他问，“主人是打算彻底向巫师界宣战了吗？”

伏地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巫师界——不配与我为敌。”

他带着斯内普往房间外走，在离开房门的那瞬间，屋内纳吉尼的尸体凭空燃起大火，将它的尸身烧成灰烬。

两人一起来到二楼那个巨大的会议厅。

桌上，躺着一个棕发瘦高个。

一旁的地上，跪着另一个同样是棕发的男巫。

他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一头乱发的贝拉阴狠地看着斯内普，像是自己最爱的东西被他夺走了一样。

“我亲爱的奥尔登居然让人闯进了这里，还杀死了我最宠爱的纳吉尼……”伏地魔在主位上坐下，奥尔登立刻滑到了他面前。

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求饶，眼眶里甚至蓄满了泪水。

“主人，我们该杀了希格斯！”贝拉尖叫道，“还有小希格斯！他们全都该死！一群废物！废物！”

伏地魔斜了一眼贝拉，他不耐烦地蹙了下不存在的眉毛，抬起魔杖，一道「钻心咒」就打在了贝拉身上。

贝拉尖叫一声，松开束缚着希格斯的手，在地上打起滚来。

他的视线转回奥尔登，嘴角扬起了一个残忍的弧度。

“奥尔登——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我会让你的儿子好好活着，继承你的地位，成为我最忠诚的仆人……”

“Avada Kedavra。”

绿光闪过，躺在桌上的奥尔登·希格斯彻底没了生息。

一旁跪着的希格斯连忙膝行到伏地魔身旁，低下头亲吻他的袍子，一边亲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主人，我一定不会像我父亲那样给您造成麻烦！我会以生命向您效忠，请您像曾经对待我父亲那样，赐予我一个「黑魔标记」吧！”

伏地魔抚摸着希格斯的头发，却说，“好孩子，你还不配拥有它。接下来，跟着你的院长一起回到霍格沃茨吧……你要配合他的一切行为，听懂了吗？”

希格斯连忙点头，看起来比贝拉还狗腿。

伏地魔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随后起身离开了这里。

空荡的客厅内，希格斯站起身，却没有看向父亲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双眼，而是看向斯内普——

他眼神空洞，不见悲伤。

什么情绪都没有。

斯内普同样望着他。

在里尔还在「神秘事务司」时，他就提前来了这里，里外检查了一遍后，确认只有希格斯父子在。

他把隐身衣交给里尔后，就悄悄跟在她身后。

特伦斯·希格斯是斯莱特林的优秀学生之一，这点斯内普很清楚。

同样，他的父亲也是斯莱特林的优秀学生。

但令人意外的是——纳吉尼所在的房间动静都那么大了，这两人还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甚至连他提前在里面绕了一圈和里尔进来时，这两人都没有反应。

“教授，我们什么时候回霍格沃茨？”

希格斯冷静地问，声音听不见任何刚失去父亲的痛苦。

甚至，带着几分诡异的愉悦。

斯内普望向希格斯脖颈上悬挂着的那枚怪异挂坠——从透明的玻璃看进去，只看见一撮骨灰。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