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普通学生，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如同梦魇般占据大脑，斯内普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没有清理记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直到回到地窖，他还是忍不住地想。

里尔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天从庞弗雷夫人家离开后，他认真思考过里尔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不想让您参与进来」。

斯内普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但他在面对里尔时，从来没有往其他方向去想过。

也许是因为就算她表现的再像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改变她和波特同龄的事实。

又也许是因为斯内普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有着怎样令人不齿的过往。他从来不觉得有人会爱上自己，更何况那个人是他的学生。

夜逐渐深了。

地窖内的蜡烛燃烧殆尽，最后一丝暖色调的光源彻底消失。

月光凉凉的从那扇狭小的窗户中洒进来。

斯内普从地窖的小门前往自己的卧室，他换下身上的晚礼服，重新穿上那套黑漆漆的巫师袍。

那套晚礼服被他封进衣柜中，成为里面许多一样衣服中，唯一的特殊。

卧室里有个许久没用过的「冥想盆」。

他双手撑在盆沿，望着里面丝丝缕缕的记忆，脑海里却全都是今晚，她穿着那条他精心挑选的礼服时，耀眼夺目的样子。

霍格沃茨里的学生们从四年级开始恋爱的不在少数，据他所知，德拉科和帕金森就正在暧昧中。

斯内普想，里尔应该做她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好好上她该上的课，提前为五年级就要开始的O.W.Ls考试做准备。

或者和小男生开始一段暧昧的关系，从暧昧再到恋爱，体验这个年龄的美好爱情。

而不是继续愚蠢的想着……

保护他。

那根漆黑的魔杖尖抵住太阳穴的位置，一缕今晚的记忆被毫不留情地抽出来，落入「冥想盆」中，和那些过往的记忆混在一起。

斯内普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她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仅此而已。

*

并不是所有人都关注着「三强争霸赛」进行到哪里了。

比如里尔。

第二场比赛的结束意味着最后的决赛即将到来，老巴蒂·克劳奇的死引起了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的一些特殊反应——这件事藏的很好，里尔也安心的扮演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但最近哈利——甚至罗恩和赫敏，他们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哈利没有将他在校长室的冥想盆中看到的东西告知她，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曾经是食死徒的这个消息对哈利来说并不算非常意外——毕竟斯内普在他们眼里本来就不是好人——尤其是那天晚上，哈利撞见卡卡洛夫和斯内普在私人储藏室的对话。

距离第三场比赛还有三天的时候。

里尔推门进入寝室，看见邓布利多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是她的课本——他看起来正看得很认真。

“校长，晚上好。”

她把自己的书包挂在衣架上，随后走到邓布利多身旁坐下。

里尔当然不会觉得邓布利多只是过来视察一下学生的寝室生活——毕竟他带着魔杖，平时邓布利多在学校里行走可从来不带它。

“晚上好，里尔。”邓布利多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书，他把老魔杖压在书的封面上，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三强争霸赛的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提前透露一下——决赛是迷宫，我们决定在比赛当天，由麦格教授将奖杯藏进去。拿到奖杯的人，将会是这一次的冠军。”

“校长的意思是——奖杯现在还在您手里吗？”

邓布利多眉毛微动，“是的，还在我这里。”

里尔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他，从衣柜中取出一个木盒，又从中取出一个古朴华丽的小铜盒——它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麻瓜产物，打开后，里面藏着一枚斯莱特林院戒。

“校长先生——我想麻烦您一件事。”她明明是在请求，但却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是个恋家的人，有些时候总想回家看看。但您知道的——特快专列已经停运了，我没办法回去。所以我想让您帮我把这枚戒指做成「门钥匙」，方便我可以随时随地的回家。”

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铜盒中的戒指。

“制作「门钥匙」需要获得魔法部的授权。”他说，“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

里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那就算了——我可以找其他会制作「门钥匙」的教授。您觉得穆迪教授怎么样？他应该很乐意帮助我，毕竟我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成绩还不错。”

“阿拉斯托是退役的「傲罗」，他比我还要遵纪守法。”邓布利多拿起老魔杖，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说，“看来我只能再做一次违背魔法部规定的事情了，目的地「蜘蛛尾巷31号」，对吧。”

里尔「嗯」了一声，她单手撑着下颌，笑盈盈地看着邓布利多，说的话听起来却很无厘头，“您觉得我现在有没有资格和「傲罗」打一架？你死我活的那种。”

邓布利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还在慢吞吞地施法。

直到那枚戒指从震颤回归平静，白发苍苍的老人才看向她，“如果你想听实话的话——没有。你想和谁打架？或许我可以代劳——门钥匙做好了，你可别让魔法部发现我又一次违反规定了。”

里尔盖上铜盒的盖子，她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

“您有答案了，不是吗？不过话说回来——您打算杀了他吗？还是让他进「阿兹卡班」？恕我直言——这场比赛在他眼里很重要。”

“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吗？”

“是的——对于他——又或者是他们来说，他比生命重要。”

如果哈利在现场，一定会被里尔和邓布利多对话中一大堆的「他」给弄晕。

“那我该怎么办呢？”

邓布利多是一个谦虚的人——至少大部分时间是这样。他很乐意倾听别人的意见，尤其是这个人是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