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为舞会的存在，大部分人都把礼物提早交给了想送的人。

里尔也不例外，她在平安夜的夜晚把包装精美的礼物，连带着亲手制作并写好的贺卡让猫头鹰送到了地窖。

每一年她都是让猫头鹰代送礼物。

毕竟亲手交给斯内普让里尔觉得有些羞耻——她不太敢这样做，主要是……

怕被他当面拒绝。

里尔在猫头鹰棚屋等到送礼的猫头鹰回来，她每年都这样等猫头鹰从地窖飞回——看着带有礼物的猫头鹰出发，然后等它空着脚爪回来，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因为这就代表着斯内普收下礼物了！

可今年的猫头鹰却并不是空着脚爪回来的。

它将一个用黑色欧雅纸包装着的礼物盒带回来，然后放到了里尔怀中。

这不是她送出的那份礼物的包装……

里尔捧着手里并不算沉重，但份量绝对不轻的礼物，有一瞬间的迷茫。

往年斯内普给她送礼物采用的是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让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送来，或是一道魔咒，让东西从他桌上消失，再出现在里尔的寝室。

里尔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斯内普托猫头鹰送来的回礼。

直到她看见礼物盒上缠着的银色丝带——上面用墨绿色的绣线绣着「SS」。

会给她送礼物的「SS」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

里尔在看清上面的字后，突然就觉得手里的礼物盒有千斤重。

这是斯内普第一次给他的礼物署名。

她把礼物盒紧紧地抱在怀里，雀跃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走回寝室。

然后，用不损伤包装纸的方式，打开了这份礼物。

包装纸内是一个黑色的纸盒，开盖后，盒子里躺着一条纯白色的缎面晚礼裙。

里尔的手一抖，差点将盒盖掉在地上。

她用魔杖轻点衣角，裙子就像是有生命力般飘了出来，展现在她眼前。

这是条一字肩的收腰拖尾裙，腰间用银白色的碎钻和圆润的白珍珠缀成一条分界线。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昏暗的斯莱特林寝室内，烛火摇曳，暖黄色的光照映在碎钻上，给珍珠镀上一层钻石独有的火彩。

里尔忍不住用指腹摩挲着腰际的装饰。

她忍不住去想那节特殊的课上……斯内普用他调制魔药的手，带着她起舞。

温热的掌搭在腰上带来的触感此时似乎重现了，那双手再一次搭上了她的腰间，带着她旋转、滞空……最后落地。

她完全受他控制，在他手中。

他想她生，她便生。

他想她死，她便死。

里尔的大脑控制不住地去想更多，她是生活在黑暗中的邪魔，亵渎、引诱她的神明坠下高台。

思绪在她察觉到自己脸红时便戛然而止。

里尔开始浑身发抖，她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用左手紧紧环抱着膝盖。

身体里滚烫的血液在此时降到了冰点。

她怎么可以这样！

神明生来就是要端坐高台，受万人钦佩敬仰。

她不过是黑暗里一只苟且偷生的小虫，连所谓的「魔」都算不上，怎么还敢妄想自己做出那样的行为！

自毁欲望力压了所有情绪，轻松地占据了大脑。

里尔的牙齿紧紧咬着手腕，直到咬出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

铁锈味侵入口腔，顺着喉咙滑到胃里。

疼痛使她混沌的大脑有片刻清明，但这些还不够。

里尔五指张开，在空中轻轻一抓。

魔杖飞到了她的手中，丝丝缕缕的力量从她身上的每一寸逐渐汇聚到杖尖。

魔力划开了她的手腕，鲜血争先恐后的从并不算浅的伤口中流出。

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和暗绿色的地毯融为一体。

里尔终于畅快地笑了。

她仰面倒在地上，黑眸失去色彩，嘴角却扬着很浅的弧度。

*

舞会当日。

斯内普特意在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希望你们时刻谨记着自己是一个斯莱特林，不要做出什么给学院丢脸的事情。”

他的视线很缓慢地扫过那些已经换好礼服，正在自己或是由同学化妆的女生，有些讶异地问，“里尔呢？”

女生们左顾右盼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斯内普。

“教授，她今天中午回寝室后就没有出来了。”说话的是艾瑟伯格·艾德里安，和里尔同年级的一个女巫。她的寝室在里尔对面，所以有什么动静她基本上都能第一时间听见（毕竟里尔住的是单人间）。

“说不定她正因为没有舞伴而躲在寝室里哭呢，谁让她平时总是那么高傲。”潘西小声地说，她的语气里满是恶意。

斯内普的目光凉下来几分，他瞥了一眼潘西，刻薄地说，“帕金森，我想你似乎忘记了——你们都是斯莱特林，内讧只会让其他学院的人觉得你们愚蠢！”

随后，他的视线转回艾瑟伯格，说，“你去转告她，让她现在来地窖。”

艾瑟伯格点了点头，她没有看脸色极差的潘西，直接朝着女生寝室的方向走。

斯内普又剜了一眼潘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教授让你去地窖一趟，现在。”

里尔刚打开寝室门，艾瑟伯格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

“多谢，我马上去。”她攥着门把手的手指微紧，状似随意地随口一问，“教授还有说其他的吗？”

“……没了。”

艾瑟伯格的视线短暂地掠过面前这位黑发女巫的手腕，她传达完斯内普的话后，就回公共休息室了。

里尔把门关上。

她这两天几乎没有出门，除了去礼堂用餐，和送礼物给斯内普外，就是在寝室里看书。

没有人来打扰她，大家都忙着讨论舞会。

为什么偏偏在舞会开始前一会……

斯内普会突然找她？

里尔尽量让自己的思绪不要乱飘，她的手指搭在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上轻轻一握，痛感迅速蔓延开，清洗了大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她很快地换好校袍，以最快速度出现在地窖内。

黑袍男巫此时正站在地窖的储藏柜旁，他似乎正在往里面放什么刚配置好的魔药，整个地窖里都萦绕着魔药的苦香。

见里尔来了，斯内普的视线从储藏柜转向她，随后就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同学一样，换上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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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蝙蝠满怀期待的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想看看自己送的裙子里尔喜不喜欢，顺便也想看她穿上的效果。

结果人家愣是没穿，甚至在舞会当天还穿着校袍。

斯内普：？？算了……没事哒…没事哒……反正我一点也没在意这个。我没破防，我又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笑死，完全不破防，跟我没关系，爱穿不穿。（戴墨镜）

里尔：你不也没穿我送你的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