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伦纳德开始因为自己花二十块买了这么个破情报而怀疑人生，下意识问了一句。

“这个大女儿到底出了多少钱？”

“一杯淡西维拉斯啤酒。”

事实证明，即使是神话生物，只要还有那么些可观的人性，都难以挡住八卦的诱惑。伦纳德乖乖掏钱。

“五万鲁恩金镑。”

“……”

伦纳德一口喝完掺水啤酒，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一杯。

看来这位变态杀手不仅精神状态十分优秀，而且抢单的手速和网速也十分优秀。

“那么阿里克·盖恩斯又是谁？地下城【玻璃厂】的老大吗？他又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一杯淡西维拉斯啤酒。”

“……”

看着这个价位，伦纳德能感受到这个情报可能没什么价值。但是从克莱恩的反应来看，“菲尔德·莫雷蒂”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名字，他不敢因为内容荒诞而放过一条线索，也不敢因为描述真实而相信一条消息，每次到处理这些怪情报的时候，都给伦纳德一种屎里淘金又不得不淘的感觉。最后伦纳德还是掏出了下一张二十鲁恩镑，决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相关的情报。

“阿里克·盖恩斯是地下城【玻璃厂】的一个力工，负责搬运货物。他的妻子在发现丈夫嫖娼小女孩多次后，在暗网网站【死亡名单】上发布杀人委托。”

“……”

现在伦纳德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来者不拒”、“百无禁忌”。

以及这个名叫【死亡名单】的网站，伦纳德之前在西维拉斯场里有听说过一点点，当时波风捉影，觉得似乎是什么暗网中组织什么重大刺杀的杀手组织，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一块摆在暗网里的一块赛博告示板。

但这奇奇怪怪的委托内容与“接地气”的网站氛围，让这块板看上去就像是摆在菜市场里的东西，还占着各种菜叶子和鱼腥味，完全没有那种高大上的刻板影响，但仔细一看，上面摆满了各种刺杀委托。

这个网站……总感觉不是很靠谱啊……

伦纳德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在地上贝克兰德城市里，那些网上打车平台……

“其他的呢？他还参与过其他什么凶杀吗？或者还炸毁过什么其他的地下城？”伦纳德继续问道。

“一杯淡西维拉斯啤酒。”

又一杯掺水啤酒推到伦纳德面前。

“我不知道。”

“……”

“那你知道【利兹街】为什么被炸吗？除了事后发现【利兹街】废墟的人，有没有什么事件目击者？”

“两个问题，两杯淡西维拉斯啤酒。”

“行。”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

这种情况真的搞得伦纳德摸不到头脑。他一时半会儿很难在这些扯淡的情报中，找到那些藏在里面的真正重要的信息。于是他决定暂时不要在这些废话中浪费钱了，赶紧进入下一个话题。

“那你知道地下城【玻璃厂】怎么走吗？”

当然伦纳德并不打算去这里，这只是为了掩盖自己之后的行踪而问的问题。

“一杯康斯顿金酒。”

一杯淡金酒液被推到伦纳德面前。

“从永夜港5号口出发坐轨道车可以直达。”

“那地下城【鞋带街】怎么走？”

“一杯康斯顿金酒和一杯西维拉斯精酿啤酒。”

一百鲁恩金镑离伦纳德而去。

“从永夜港2号口出发坐轨道车到达【海德克克洞窟】，在那里可以找到带你走过去的向导。”

“去地下城【配电室街】怎么走？”

配电室街，就是特斯拉姐弟目前的所在地，这是来自黑夜教会的情报。

这才是伦纳德真正想要打听核实的情报。之前各种地下城的名字，都是伦纳德为了掩盖真实目的地的幌子。

苍白病态、神情麻木的酒保突然愣住了，然后脸上表现出痛苦的表情，接着捂着胸口和肚子抽搐起来。紧接着酒保开始蜷着身子猛烈地咳嗽，然后干呕。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都流出汩汩的血液，有什么粘稠地东西在他的食道与呼吸道里来回翻涌，几番想要从口鼻喷出。

而吧台这边发生了这一切，外面那些酒客们毫无察觉。

吧台处提前布置好的灵性之墙隔绝了一切异动，为各位客户提供绝对的隐私空间。

终于，酒保从地面上满身血迹地爬了起来，只不过和之前僵硬病弱的神态比起来，现在的动作突然灵活了起来。甚至能看到皮下随着运动泛起诡异的突起与痉挛，那是生锈的骨骼与软弱的肌肉在强行超负荷工作，凹出完全超出它们能力的位置。

“这一条不适合用常规菜单。”

酒保抹了抹脸上的血迹，颤抖着推开那张长长的酒水单。然后抬起满是血的手指点点挤满酒吧的客人。

“帮我杀了他们，我派人带你们去【配电室街】。”

“！！”

这个突然的杀人委托让伦纳德有些猝不及防。

“等等，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本来该收你一杯西维拉斯场精酿啤酒的价钱，但是既然现在不适合常规菜单，那么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说着那满脸是血的酒保撑着吧台，微微向伦纳德前倾。

“你就是西维拉斯场的那个【冷面警探】伦纳德·米切尔？”

“……是的。”

“收到，感谢。”

说着酒保再次对着满酒吧的人指指点点。

“这些人是从浅层地下城下来的，【榕树街】，你听说过吗？这些都是那里帮派分子，一个叫【焦炭帮】，一个叫【煤渣帮】。最近上面那个【榕树街】好像不太平，他们混不下去了，于是就想下来找找有没有其他空的、可以被开发的地下城，看样子他们看上了我的【永夜港】。

“说是帮派分子，实际也就是一些小混混，以为自己在上层地下城杀过几个手无寸铁的偷渡客，就觉得自己无敌了，就敢来中层抢地盘了。现在还没开始打永夜港，自己两个帮派先内斗起来了。既然你们明天还要在我的酒吧里约架，那作为看场子的，肯定是要劝架的。

“既然你就是伦纳德·米切尔，看在你之前在地上的所作所为上，我可以不勉强你。但是领头的两个帮派老大，必须死。

“因为他们危害了永夜港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