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青楼

张燕一边笑，一边左顾右盼看向周围的军侯们，活脱脱一副欠揍的模样。

林长天捏紧拳头，露在外面的小臂青筋暴起，他眼神冷酷地仿佛能够杀人，低沉道：“跟我到比武场打一次，你赢了我立即卸甲。”

镇北军中禁止私自斗殴，武夫的战斗波及范围不小，很容易就会将一次个人冲突演变成群体性伤亡事件，所以只有在以特殊材料修建的比武场才能解决私人恩怨，前提是上级允许。

“林长史还是把力气留着对付那小子吧，咱们袍泽情谊深厚，我可不忍心现在让你灰头土脸啊，哈哈哈……”张燕大笑着转身离开，打不过怎么了，对方再长一张嘴也恶心不过他。

周围的军侯们不敢做声，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人为队率，二百人为军侯，两千人左右是校尉的统兵标配，两人都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林长天扔掉军刀，他的面子今天算是丢完了，更关键的是，长史之位丢失，他离将军就更远了，尚左忠这支两万五千人的骑兵是镇北军中的王牌，三名偏将都是四品高手，其中一人甚至地榜排名极为靠前。

越是精锐的部队，支撑兵家修士施展能力的时间和质量就越高，这支魁熊军对各位兵家大佬来说，就像举世难寻的宝剑。

……

城外山间，一位将袍汉子动如猛虎，铁拳砸下横卧在树边的巨石登时炸开，巨石后，某人出剑、劈掌，屈膝，紧接着折斩、侧肘、上踢，将飞向要害的碎石全部击飞。

不远处，尚左忠咧咧嘴，这家伙左右手臂居然能各行其是，连他都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

汉子前扑的身体落地，右脚止住身形，扭动腰部转身做出一记回旋踢，宛如实质的真气凝聚集中。

牧云趁着对方发力的空隙，提前靠近一步，肩膀架住小腿，左手的短剑刺向汉子小腹。

汉子眼睛里本能地流露出战场上那股子凶狠，果断放弃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平衡，任凭身体向后摔倒，右脚脚尖继续踢向对手侧颈。

牧云退后数步，结束了这次比试。

尚左忠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在他眼中，自己随时有能力制止。

汉子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歉意地挠头笑道：“抱歉老弟，咱得有好几个年头没跟别人演练过了，哥哥请你喝酒。”

“没事。”牧云无所谓道：“我的剑道天赋是流血。”

“流血?”尚左忠走过来，他对这枚璞玉是愈发满意了，连楚昆吾初入军中时也没法和偏将平手。

“血流不止的意思，时间大概是七天。”

汉子闻言只得苦笑，那他岂不是差点死了，就算不死估计也得麻烦王爷，最终落得个元气大伤的下场。

尚左忠摸了摸下巴，“伱这个剑道天赋适合当刺客啊，文清大概对你很感兴趣，以后记得别说出去。”

牧云颔首，这个效果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倒不如用来提升一下价值，长史类似于秘书长，权力大小取决于将军的看重程度，至于对方口中的文清，是镇北王另一名义子，专管谍子，暗杀。

三人返回逐北城，尚左忠有事回府，名叫黄忠楼的汉子搂着牧云的肩膀朝暖香阁走去。

“老弟，哥哥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哨骑，要不是拳脚有点本事，恐怕早就战死了，你可得珍惜自己的天赋。”黄忠楼笑着说道，按理说，半路进来的一般不怎么受待见，但这家伙浑身的血腥味在老兵眼里跟没洗澡一样。

“当然。”牧云语气极其认真，虽然他手磨枪管、组装燃烧弹、苦练匕首，但他知道自己依旧是一个好男孩，只是不荒废天生的动手能力罢了。

两人进入暖香阁，老鸨是位三十许的素雅丽人，身穿黑色丝绸裙摆，看上去端庄有礼。

这里是逐北城最大的三家青楼之一，背后是王府的掌控，黄忠楼到了这儿就跟回家一样。

“黄爷，今天还是要芙儿陪你么。”女子带着浅笑问道，她和王府是有关系的，自然不用过于卑微，在北地，只要和镇北王沾上一点边，就等同于富贵不愁。

“今日咱也豪奢一把，四楼，与月醉十坛。”黄忠楼昂着头大声喊道，附近传来了些许袍泽的哄笑，校尉一级就有了不少自由活动时间，偏将自然更多，有时连义子都会在三大青楼露面。

在场还有许多豪商官员，但军头子在北地明显比他们“尊贵”。

登上四楼，牧云环视左右，这栋建筑如果留存到近似现代的社会，没准能变成着名景点。

瓜果蔬菜很快摆满木台，大厅正响着舞乐，两名貌美女子袅袅婷婷走来，其中身穿淡黄短裙那位直接侧坐进黄忠楼怀里，动作相当熟练。

“你要是敢碰她……我就死给你看啊啊啊！！”雪姬一路努力保持的平静直接崩坏，舰长联盟、氏族会议、贤者议会，某人到哪儿都能积极融入，可问题是她正处于附身状态！

“老哥，我在蜀地已有心仪女子，今夜怕是无福消受了。”牧云自罚一杯，他不是太敢挑战雪姬的底线，毕竟让对方看直播确实有点过分，对于合作伙伴，理应保持基本的尊重。

女子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坐在两人中间等待吩咐。

黄忠楼诧异地问，“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就算人家知道又如何，哪有富贵之后不去青楼的道理，女子若连这点事都要计较，传出去白白让人笑话。”

牧云知道对方是真这么认为的，这就是时代观念的差异了，不过实话讲，他觉得……可能也有一点道理。

“老哥，你会为了泼天富贵去刺杀尚将军么。”

黄忠楼闭目思索片刻，回答，“不会。”

“我也是一样的道理。”牧云尽力糊弄，他还想问那位剑主师兄的事情，可别不欢而散。

“理解了。”黄忠楼将酒杯倒满一饮而尽，又问道：“既然心仪如此，为何不娶回来。”

对于这个问题，牧云罕见地沉默很久，他有点后悔将这个家伙当作询问对象了。

“我不一定能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