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突袭

林间小溪边，长发少女捧起溪水放至鼻前轻嗅，泥土的气味瞬间散发，一想到里面可能有某些动物或者妖怪的粪便残渣，她就忍不住干呕。

但停止饮水是不可能的，在浮云山必须时刻保持移动，人类的味道会吸引妖怪靠近，长时间停留意味着被它们围攻。

体力消耗和食物补充才是冬猎的隐藏难关，身为猎人，不因饥渴而死是基本要求，持续性运动会加剧消耗，而长发少女需要维持自身的状态完好。

“会长，可以喝吗。”

身后树边，模样清秀的少年开口询问，他知道自己欠缺野外求生的知识，所以选择和对方合伙。

“处理一下应该可以，不过冬猎结束后最好去一趟医院。”

长发少女在溪水边的土岸上开始挖坑，因为靠近水流，浅坑很快就会被渗满，土壤可以过滤掉大部分有害物质，这样得到的水看起来会很混浊，但比直接饮用要好上许多。

少女名叫源千绪，是两百年前衰落的源家直系，当时妖王天逆每脱离封印，源氏以本族阴阳师几乎死绝为代价启动祝器将其再次击落黄泉，曾经，源家是以一己之力担任正统影子的存在，独立于九氏族之外。

不过现在除了一份名望和祝器外已经快什么都不剩了，即便在世俗中依旧产业庞大，可九氏族绝不会允许昔日的怪物重新回归，这些年明里暗里地打压，只是留下产业当做牌面。

“能不能弄得干净点。”

藤原樱奈从树干上落地，源千绪看着对方沉甸甸的胸部挑了挑眉毛，没好气道：“有的喝就不错了，不是让你侦查吗，万一有妖怪靠近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主人都没有不满，你生气干嘛，我看还是赶紧散伙好了，他肯定是要跟我走的。”

藤原川见到这一幕有些手足无措，一边是平常很照顾自己的学生会长，另一边是忠心侍奉自己的妖怪，而且双方都是美少女，他也不知道应该帮谁。

源千绪意味深长地看向少年，“川，伱想成为冬狩的优胜者对吧，别忘了我那天夜里跟你说的情报，万花镜可是源家独有的探知类祝器。”

“夜里！?”藤原樱奈直接炸毛，“什么时候！主人，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藤原川只能苦笑，解释道：“根据万花镜的定位感知，浮云山内有一只敛畏级妖怪，目标存在致命弱点，千绪说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能成功狩猎，甚至得到妖怪的凝固器官。”

源千绪闻言有些不满，她嘱咐过对方千万别告诉第三个人，结果谁知道居然一问就说出来了。

少女稍显冷漠地说：“我要妖怪的凝固器官，冬猎的首位归你，还有，下次记得信守承诺，如果还有类似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信任你。”

目标叫做厄车鸟，是极其少见的厄运妖怪，稻荷神社派它来驻守，就是为了缩短其进阶大妖的时间，妖怪血肉随取随拿，更关键的是，罪妖们互相厮杀，有利于创造不幸。

白般若神色讪讪，她好像差点破坏主人的正事，但是谁让这个学生会长不怀好意天天想要偷家的，还带着藤原川去见了源氏家主，简直一点分寸感都没有。

三人强忍着苦涩的味道轮流喝水，食物就是简单的野果和小鱼，源千绪在树木旁边又挖了一个坑，将鱼埋进去用事先准备好的炭块焖熟，生火会导致暴露位置。

“主人，张嘴。”

藤原樱奈没有半点害羞地喂藤原川进食，即便无人机就在不远处也无所谓，这东西被故意取消了音频传输功能，要不然近百个频道汇聚在一起，看台那边会极其吵闹。

突然，一根银针洞穿无人机，三人顿时警觉起来，白般若挡在主人身前，脸部爬满红色的纹路。

背后，数十根银针袭来，源千绪转身掏出折叠扇打开，随着扇叶碎裂，一阵风凭空产生，将银针尽数吹飞。

在达到阴阳师等级之前，预备役通常会提前进行各种简单祭典给物品附魔，以丰富作战手段，不过这些阴阳物均为一次性产品，且威力不大，只能作为式神成体系之前的过度。

森林深处，一名高大少年走了出来，他死死盯着藤原川，眼睛中有着清晰的憎恨和厌恶。

“幸会，川君，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藤原川瞳孔紧缩，冬猎是三高校活动，而进入高校学习的氏族子很少，他真没想到能从这里遇见对方。

“藤原，注意周围。”

源千绪出言提醒，四周密密麻麻的木制人偶爬出地面向三人慢慢靠近，每只人偶的高度都只到脚踝，但数量实在太多了。

藤原樱奈捡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木偶应声炸开，淡白色的汁液洒落一地，并很快将土壤腐蚀，激发出浓烈的烟雾。

“糟糕，可能是森鹿妖，对方是阴阳师学徒。”源千绪神色凝重，森鹿妖在小妖中相当强势，在森林中能获得不小的增幅，传闻是被虐杀的暮年雄鹿不得往生而成。

暗处，一块巨石半掩在泥土里毫不起眼，它是幕后者派出的式神，以确保藤原川无法逃走，如果橘阳京能做到，那么它只负责向主人汇报结果。

橘阳京从腰间取出一柄手臂长短的纸枪，然后把它交给木偶中唯一高度超过的半米的那只，紧接着他缓缓退后，对藤原川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随着大木偶接过纸枪，其他木偶手中也凭空出现模样相同的小一号纸枪，转瞬之间，原本动作缓慢的木偶们加快速度，一股脑地朝三人发起冲锋。

这柄纸枪的祭典举行人不是他，而是一名大阴阳师，对阴阳师来说可能只是有些烦人，不过足以作为目前的胜负手。

木偶们采取自杀式冲锋，藤原樱奈踹飞一只，却被临死前投掷出的纸枪轻易贯穿肩膀，木偶碎裂激射的淡白色汁液溅落体表，瞬间灼烧掉了一块皮肤。

源千绪朝四周扔出四根短棍，一道简易的守护结界立刻形成，“敌人提前得到了你的血，12小时之内这种纸枪会极其针对你，除非你能晋升敛畏级，否则我的建议是别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