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无泪
作者:凤尾竹叶 | 分类:其他 | 字数:22.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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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荀爱琴的惆怅
自打万晓阳这个傻妹妹出现后, 这文昌德在苟爱琴心里的份量不知不觉地就重了起来, 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的终身大事, 几年来对她有过意思的有A、B、C、D、E……, 她甜蜜而愉快地想起了中学同学、后又当了“村友”的A, 现在还在广阔天地炼红心呢, 她恋恋不舍、却又毫不留情地将他“pass”了;县一中的那位老师B, 是在XXX思想文艺宣传队认识的, 人倒长得文质彬彬, 模样也不错, 还是个大学毕业生, 现在想起来这心还砰砰跳, 可那时不敢谈, 怕一辈子扎了根, 宣传队解散后她去学校找过他, 正巧看到他领着一帮学生学农, 跟个农民也差不多, 这感觉就不一样了, 于是拔腿就撤, 现在怕也已为人夫了, 即使现在还是王老五, 我有本事把他调过来吗?莫非还要我再下回乡当村级公民……;厂子里也有大学生对她眉来眼去, 可是在文昌德张扬疯狂的追求下, 别人都退缩了, 再说至今还没有那个真正让她心动, 这一个一个地想过来, 真叫人头疼啊。爱情这个万花筒真让人眼花缭乱: 陌生人你觉得不了解, 了解的人你觉得不熟悉, 熟悉的你觉得没感觉, 有感觉的你嫌人滑头, 不滑头的你嫌人太傻, 精明的人你又觉得不老实, 老实的你又觉得不浪漫, 浪漫的你又觉得会花心, 唉, 难呐!
转了一圈这落脚点还是落在了文昌德的头上, 而每次想起他, 她都告诫自己: 这人“啪斯”。政治条件差, 工人没前途。 婚姻可是我这一辈子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这个机会能砸在他的身上吗?不能, 但奇怪的是: 在脑际出现“不能”两个字时, 那心里却是甜甜的, 有一种非常舒畅、 放松的感觉, 甚至忍不住想笑,但只一刹那, 她又告诫自己: 不能。 这样的循环一天不知要进行多少次, 这文昌德在他心里也就念叨了不知多少回。
转眼到了礼拜天, 早上九点多钟, 两位女同胞都还赖在床上, 听到万晓阳的床铺有响声, 苟爱琴先开了口:“晓阳, 晓阳, ”自从上次车间的闹剧之后, 这苟爱琴对万晓阳的态度日渐友善。
“什么事啊, 苟师傅。” 万晓阳昨晚上的是二班,现在还迷迷糊糊, 半睡半醒地应着。
“你这么早就醒了。”苟爱琴一下子不知道话该怎么说, 或者是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怎么就醒了, 你要不叫我, 我还醒不了呢。”
“那你还接着睡吧。”她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苟姐, 你有什么事, 我现在可是完全清醒了, 想睡也睡不着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是关于文师傅的, 对不对?”自打知道文昌德的心思后, 她一心想做这个红娘, 所以现在有意往这个话题上引。
“其实也没什么事, 我也是听到你的床铺响以为你醒了, 既然你说到文昌德, 那我还真有点好奇, 你们真是在火车上认识的?” 虽已在车间经过了当面对质, 可她总觉着心里不踏实, 总感到他们之间有某种关系。
“是啊。”万晓阳肯定地说, 然后还加上一句:
“这是真的, 你想, 他家在上海, 我老家是常州, 在那儿去认识嘛!”
下面要说什么她还真没想好, 但想着在火车上一个男人, 而且是文昌德那么一个不知廉耻、赖啦吧叽的人, 对着一个可人的姑娘, 周围全是陌生的面孔, 遇上个**的那还不做出点小动作, 对, 这正是对一个人人品的考验, 那天吵架时万晓阳不是说过他看她的事嘛, 于是问: “他在车上真的看了你好几回?”
“不是好几回。”
“是好多回?”苟爱琴有点紧张, 但自己又觉着好笑:他看她我紧张什么。
“不, 是好几天, 我们俩坐一块。”万晓阳很爽快地说。
从万晓阳明朗爽快的回答, 她听得出这几天里他应该是没做什么叫人难以启齿的事。可她心里总不踏实, 干脆直奔主题: “他有没有, 有没有, ”真奔上这条道这话还不好说了, 她吞吞吐吐。
“苟姐,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呀?” 万晓阳一头雾水。
“我这不是在问你呢嘛!”她气急败坏地说。
“有什么呀, 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万晓阳有点感觉了, 也许是女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这还用得着我说吗?” 她觉着一个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是应该有这种悟性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为了帮她的傻哥, 她才不会主动把话题往那方面引。
想不到有这么死心眼的人, 她只好直说了:“对你有啥想法?”
“他有啥想法我怎么看得到? 再说他的想法多了, 你到底要知道那种呀?”
苟爱琴觉着自己有点昏头了, 说出这种蠢话, 她也听出万晓阳有点逗她玩的意思, 可她已经刹不住车了, 心想, 虽伤自尊但还是比让那个问题整天在脑子里转强, 既然已经开了口就不能缩回去, 她压着性子, 不屈不挠地追问下去: “就是, 就是那种眼睛喷火, 心猿意马的样子。” “让我想想, ”万晓阳眼望天花板, 说:“最后一天, 他眼睛有红丝, 那肯定是熬夜熬出来的, 你想, 在火车上那能睡好觉, 其他时间都挺卫生的, ” 她用了“卫生”是因为她认为苟爱琴说的那个样子一定是很恶心, 那人的灵魂一定很肮脏, “肮脏”的反意词不就是“卫生”嘛。
苟爱琴因为问了这么一个露骨的问题, 而且是对着这么一个傻了巴几的丫头, 正有些难为情, 又听万晓阳那边飘来了似自言自语的话语: “至于心猿意马, 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好像是说像猴子跳、马奔跑一样, 那他呢……”
“你别在那儿咬文嚼字了, 干脆说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苟爱琴突然觉着好像对牛弹琴, 所以她的害羞、她的难为情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动脚? 我又没惹他。” 万晓阳用诧异的口吻说。
这一回答让苟爱琴既感到意外又有些难堪, 她正在考虑如何应答时, 就听那张床上飘来万晓阳的声音: “他可是个大好人, 我的坐位被一个无赖占了, 要不是他“智斗”小蘑菇, 噢, 那家伙人长得又小, 还顶个大帽子”, 像蘑菇, 那我可就惨了。”她把“了”字还拉了个长音, 至今还能从话语中感受到她的感激之情。
“真没看出, 他还有点助人为乐的高尚品德。” 苟爱琴带点挖苦意味地说。
“不是一点哟, 在车上他就是活雷锋, 不但为我争座, 还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一位抱小孩的妇女。” 她现在是一门心思想让苟爱琴对文昌德产生好感, 所以她要使文昌德的形象光辉灿烂, 以抵消掉因家庭出身不好在他身上留下的阴影。
“唉哟, 我说你是真不明白呢? 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说的动手动脚是说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没有啊, 一路上我尽占他便宜了, 我喝他的茶叶,还吃了他带的酱板鸭。”她很认真地说。
“说你胖, 你还真就给喘上了, 我是说他有没有用手去摸你呀什么的?”苟爱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哎呀, 弄了半天你是问这个呀, 就是问他想不想挨我, 对吧?”万晓阳象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
“是, 是, 是,就是那个意思, 你要急死我呀。” 绕了这么大个圈才贴近主题, 苟爱琴显然有点烦躁。
他挨不挨我, 你急什么呀, 万晓阳心里想着, 这时她悟出点道道了, 这苟爱琴心里对文昌德全然不像她在班上吵架时那么深恶痛绝, 大彻大悟般说: “噢, 你是问他的那个品德呀!”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趟列车上, 陷入了那温馨的回忆之中。
“我问你话呢, 看来还真给我说对了。”见万晓阳一时不搭腔, 苟爱琴有些得意。
“苟姐, 你说错了, 大错特错, 他男女界线分的可清了, 本来他是和我坐一条凳子上的, 后来她把座位让给一个女人。 这样的好人你还不放心? ”
一圈话问下来, 苟爱琴自己都感到奇怪, 为什么突然对他的一举一动关心起来了, 是因为万晓阳的出现? 自己本来就没有打算和他怎么样, 那他和万晓阳怎么样又关她什么事, 她这么想着, 脸上就躁热起来, 她能想象到那脸上浮起的红晕, 像怕被人看见似的, 她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晓阳也回想了一遍苟爱琴的问话, 她悟到苟爱琴对文昌德还是感兴趣的, 于是说:“苟姐, 你人长的漂亮, 文师傅人好又有文化, 你们两个好了该有多好。”
“哎, 你一点点年纪懂个啥? 能好不能好那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很复杂吗?”
苟爱琴没有回答。
后来的事还真有点复杂。 先是不知从那一天起, 万晓阳发现苟爱琴变了, 脸上有了光彩, 对人, 包括对自己热情了,见了谁都会点点头,笑笑, 而且常常是一进屋就脸上挂着笑, 轻快地在地板上打旋子,一路转到床前, 一屁股坐到床上,有时还会坐在床上楞那么一会, 有时也会哼着小曲, 有一次还兴奋地又站起来, 两臂张开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
万晓阳想她可能愿意和文昌德好了, 要不怎么会一天乐颠乐颠的。
见她心情好, 晓阳小心地问: “苟姐, 你同意啦?”
“同意什么?”
“文师傅啊!”
“他,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苟爱琴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口就把话给说绝了。
可万晓阳就是不明白:不同意你乐和个啥?。进一步观察发现, 苟爱琴出门前, 这形象修饰越发地认真起来, 临出门前必拉开抽屉拿出镜子再端详一会, 拢拢头发或摸摸脸, 这时她想起了晓红的话: “要提高回头率啊。”可苟姐的这个“率”已经够高了呀, 她越发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