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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王妃带球跑路了

作者:夏听蝉 | 分类: | 字数:32.8万

第141章 被派去曜王府

书名:替身王妃带球跑路了 作者:夏听蝉 字数:5201 更新时间:2024-10-25 04:18:40

宗无攸有些不忍:“殿下……”

周若瑜双手撑着身下坐垫,低着脑袋,腿一晃又一晃:“宗将军,你觉得先生他是个好人吗?他是真心待我好的吗?”

他闷闷地说道:“他们都跟我说,先生他其实并不是真心扶持我的。他之所以成为了我的先生,只不过是想要借父皇和我的名号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想将我当成他手中的傀儡,以便他日后可以成为大邺江山真正的主人。”

“他们说,先生野心勃勃城府太深,辜负了父皇的信任。因为父皇察觉到了他的阴谋,所以现在才同他离心了。他们说,只有长姐才是真正值得我倚仗的人,也只有长姐,在他日我成为新君之后,才会无条件地支持我。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应该除掉先生,不能将这个隐患留在身边。”

周若瑜的声音低下去,眼眶却红了起来。

“可是他们从前却不是这样说的。他们从前都说先生居功至伟,是朝廷栋梁,是社稷肱骨。他们说,九叔的阴谋至今没有得逞,全靠先生在朝堂上牵制着他,否则以九叔的狼子野心,早就密谋着要篡位了。他们从前都说,先生是值得信赖,值得托付的君子。他们无论是当着先生的面还是到了背后,都一个劲地夸他。”

“就跟现在夸长姐一样。”

“那么再往前呢?他们是不是也这样夸过九叔?是不是曾经也有一段时间内,他们眼里的九叔也是值得信赖的,也是一个好人呢?”

“我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或者不相信谁了,我也不知道先生是不是真的同他们说的一样,从来都不是真心待我好的。我不知道如果我现在与长姐亲近了,会不会有一天他们又告诉我,原来长姐也是与九叔、先生他们一样的坏人,也应该被消灭才行。”

周若瑜抹了抹眼角,茫然地问宗无攸道:“他们说我应该和先生‘虚与委蛇’,可是……怎样叫做‘虚与委蛇’呢?”

“但我知道的,‘虚与委蛇’不是个好词,我也不想对先生或者九叔这样做……宗将军,难道我和先生就真的不可以和以前一样相处了吗?”

宗无攸看着周若瑜说这话时的表情。

出身皇室的小孩,又怎么会真的单纯不谙世事呢?比如周若瑜,哪怕寻常总是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姿态,可其中的依赖与诚挚或许是真,但懵懂幼稚却未必。

只是他终归年幼,仍旧能够凭着本心去待人,也发自内心地希望得到亲人的疼爱。

无论这个亲人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九叔、先生和长姐。

然而可惜的是,皇家的亲缘从来凉薄,更何况他还是储君?

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生孤独的结局。

悲哀却无奈。

宗无攸默叹了一声。

“殿下。”他朝周若瑜走近了些,站在他的身后,温声说道,“殿下如果心里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听别人怎么说的。”

“末将不知道用这些话劝告殿下的人是谁,但他们的出发点必定是为了殿下您好。只是他们忘了,殿下您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殿下您自己可以分辨得出来的。”

“爱您的人自然能够体谅您的心,不会强迫您做您不愿意做的事情。否则看到您伤心难过,他们也会伤心难过,您说对吗?”

“那我可以去找先生吗?”周若瑜的眼睛亮了起来,“也可以出宫去找九叔吗?”

“殿下高兴就好。”宗无攸向周若瑜作了一揖,“末将会保护着殿下,无论殿下作何决定,末将都誓死追随。”

周若瑜得了宗无攸的安慰后,一扫心头阴霾,当即便兴冲冲地跑进屋里,叫人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准备出宫去曜王府玩。

而彼时的钦天殿宫墙外,穆清葭也迎面撞见了站在那儿的周若白。

一身红衣,背负双手,站在敞开的宫门前,当着里头不时窥伺的几名少使的面,站得坦坦荡荡。

见到周若白的身影,穆清葭的脚步一顿。

片刻后她才走过去,向周若白行了个礼:“长公主。”

“东主司大人回来了?”周若白负手走过去,闲庭信步的模样,“听闻东主司出宫替国师办差去了,一连多日,如今可是办妥了?”

“劳长公主关怀。”穆清葭躬着身,“已经办妥了。”

“东主司是国师的得力下属,想来办的都是要紧差事了。”周若白站到了穆清葭的身前,垂眸睨着她,“不知前些时日曜王于闹市遭人当街刺杀一事,是否也算在你的差事里呢?”

穆清葭闻言心中一沉,连忙后退一步,拱手作揖:“沐苍不敢。”

“不敢吗?”周若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人描述起那名刺客的身手和打扮时,本公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曜王这次可是伤得不轻,可见那刺客的功夫极其了得。本公主还想着,倘若那人是你,那正好可以找你切磋切磋。可惜,原来你不敢。”

第141章 被派去曜王府

周若白今天总像是话里有话,穆清葭听得皱起了眉,沉默着没有回应。

“不知有没有人同东主司说过,你的身型很像一个人。”周若白意味深长地保持着唇角的弧度,配上她深邃凌厉的一双眼,妖邪似的。“本公主的一个故人。”

穆清葭克制着语调,让自己显得沉着:“长公主当世英豪,能成为您的故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沐苍能与那人有几分相像,是沐苍的荣幸。”

“她啊,虽不是泛泛之辈,却也是个藏头露尾的胆小鬼。凭她的本事,明明可以做出一番功绩,可偏要龟缩起来,成为被人差遣使唤的奴才,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

闻言,穆清葭心头一动,抬起头来。

周若白直视着穆清葭的眼睛,一字一顿强调道:“东主司与她像在表面便成了,可别连里子都同她一样,畏畏缩缩,看不清正确的路在哪儿。”

话说完,周若白也不等穆清葭有反应便将手中的那卷书册塞进了她手里:“这是周若瑜这几天的功课。国师勤于朝事,已有多日未去东宫,希望他还没忘记自己如今仍是太子的老师。”

她又对穆清葭微一颔首:“本公主今日还有事,改明儿得空了,再来找东主司讨教几招。”说完后便从她身旁绕过,飒沓如风地走了。

穆清葭缓缓直起了腰。

看着周若白扬长而去的潇洒背影,她的手掌微微握成了拳,面具后的脸上露出几分困惑来:

长公主……她又是什么时候察觉出自己的身份的?

穆清葭和周若白在宫门外的这场对话自然没能逃过司空鹤的耳朵。

况且周若白上门找人的方式也确实明目张胆。

泣朱第八百遍提醒司空鹤,说穆清葭行事可疑,身为东主司却放不下前尘往事,如今还跟长公主牵扯不清,实在是不可信。

司空鹤也第八百次假装没有听到,一心批阅着案上的奏折。

近来内监拿到钦天殿来处理的奏折明显少了,说是陛下如今精神头好些了,能处理朝事,便不用全托付给国师了。

场面话说得很漂亮,可司空鹤翻阅这些奏折上面写的无关紧要的内容,也知道周瑾淮存的是什么心思。

就他如今的身子骨,精神头是不会好了。眼下能有这个精力替他处理朝政的,除了司空鹤也就只剩周若白。

就也难怪周若白日日都得待在东宫了。

两个月……周瑾淮还真打算一口喂出一个胖子。

司空鹤将最后一本奏折处理完,码到一边后随手翻了一翻穆清葭方才送进来的那份“太子的功课”。

上面都已经开始论述治水方略了。

瘦长的食指合上了纸张。

“近日事多,确实许久不曾去探望太子殿下了。”司空鹤淡声道,眉目半敛,像是一句低喃。“备车吧。”

敬玄从外头走进来。

司空鹤抬眸:“何事?”

敬玄作了一揖:“太子殿下方才出宫了。”

司空鹤目光一凛:“去了何处?”

“听说……”敬玄的话顿了顿,“是要去曜王府。得知曜王受伤,太子殿下想去探望。”

“由谁陪同?”

“随行只有一队东宫护卫,由守将宗无攸陪同。”

“荒唐。”司空鹤难得地起了些恼怒。

他捏了一捏苍白的指骨骨节,暗沉的目光掩映在浓长睫毛之下。

“此事陛下可知?”

“东宫的人已经去奉天殿禀报了。”敬玄答,“太子殿下执意要出宫,下面的人也不敢违逆。”

泣朱看着司空鹤沉思的表情,拧眉问:“主上,可要属下暗中保护吗?”

“曜王的身手深不可测,倘若真要对太子不利,你去了也不是他的对手。”司空鹤的语气淡而凉。他朝敬玄望去,吩咐道:“让沐苍去走一趟。她在曜王府里住了三年,比你们都熟悉里头的路线。”

泣朱有些不服气地咬了咬牙,还想坚持,敬玄已经面无表情领命而去。她也只好拱了拱手,躬身退出去了。

而彼时的曜王府书房内,楚云遏正给周瑾寒换完伤药。

“还是没有罗与的消息。”周瑾寒将一封密信随手往桌上一扔,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楚云遏捡起了信纸,颇为不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难道还真能凭空消失了不成?况且罗与那小子做事又向来稳重,即便真出了什么意外,也定然会给你们留下讯息才是。可别是你派去的人不行,没发现他留下的信息吧?”

凌辰眉头紧拧着,听完了楚云遏的话后终于忍不住朝周瑾寒跪下了:“王爷!”

他磕了个头,请命道:“请王爷准许属下一同前去寻找罗与。属下与罗与原都是刘老大人的家奴,有幸一同被选中送进王府陪伴王爷,早已成了生死搭档。属下不信罗与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请王爷准许属下即刻出发,属下一定能寻到踪迹,将罗与找回来!”

周瑾寒眉心轻蹙,指尖互搓着。

楚云遏有些不放心:“如今府中侍卫已经派出去了大半,倘若连你也不在,恐怕看进有心人的眼里,多半能猜出是出了什么大事。京中盯着曜王府的眼睛可不止一双,你们得考虑清楚了。”

凌辰咬了咬牙,心中也有些动摇。

“无妨。”周瑾寒却道,“当年凌辰和罗与都未来到我身边时,我也从那些明刀暗箭里活过来了,更何况如今?”

他眼帘一低,脸上显出两分凉薄:“如今西郊大营里的兵马都只听我指挥,他们不敢随意动我。”

周瑾寒对凌辰道:“你去吧。记住你说的话,务必要将罗与带回来。”无论生,或者死。

凌辰面色铁青地磕了个头:“是!”

提剑起身当即走出门去。

凌辰走后,楚云遏的神情也冷下许多。他问周瑾寒:“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说不好。”周瑾寒半眯着眼睛。“能做到这种程度,势力绝对不小。或是夷阿氏残留下来的那些人,由那位闫先生亲自主导;或者就是京中的。”

“但无论是谁,必定已经筹谋许久,这才能做得滴水不漏。”

楚云遏摸了摸胡子:“可北境不是很安静吗?王鸣一也说了,李瀚海如今在大通夷阿正系里混得如鱼得水。弦月系既然不知道是我们搞的鬼,又怎么会提前筹谋抓罗与?”

周瑾寒的眼神阴沉:“所以我更倾向于是京中的。”

“那么就是钦天殿了。”楚云遏道,“都说国师的眼线遍布大邺,而罗与前往北境查探‘弯刀落月’的动静也没特地遮掩,难保落入这位国师大人织好的网里。”

说到这里,楚云遏的信念突然一动。

他狐疑地转头看向周瑾寒,看着他沉寂脸上的那抹郁色:“所以你是故意将凌辰放出去的?就是为了让司空鹤以为你已经入了局?”

周瑾寒低哂了一声,片刻后才闲闲抬起眸来,望着屋外璀璨天光。

“宫里的人大概都认为我与周若白中间隔着周瑾淮,就真只剩表面和气了,包括这位在钦天殿内运筹帷幄的天纵奇才。”他讽刺道,“所以他便当周若白不会告诉我,当初恪州城外的一场厮杀,跟随在他身边的主司有南北二人。”

“司空鹤回京的时候,南主司泣朱没有随他一同回去。而罗与失踪的那段期间,也只有泣朱未出现在宫中。想来抓捕罗与这件事情,司空鹤便是交给泣朱去办了。”

“可惜,他们太低估罗与的手段了。”周瑾寒冷笑起来,“又或者说,这位南主司急于到主子面前去领功,便没有想过其中是否藏着一些猫腻。”

“以至于他们大概真的以为,自己是凭本事抓住罗与的,能从他身上获得对付我的方法来。”

“这傻小子是将计就计的?”楚云遏反应过来,只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神情担忧,“司空鹤没有想象中那样好对付,他手下的人也绝对没有那么庸才。换做是谁都能想到,罗与于你便如得力的死士,杀了他远比费尽心思从他嘴里套话更加省事有用。”

“罗与为了让效果逼真,必定得真吃些苦头。然而怕只怕他忍下了那些苦头,司空鹤却没这个心思同他多周旋了。”

“道理谁都明白,可甘不甘心却是另一回事了。”周瑾寒却道。

“从前四大主司各司其职,谁也不比谁更得力,自然相安无事岁月静好。可如今,这位新上任的东主司却打破了这种平衡。”

周瑾寒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嘲弄来:“或许司空鹤自己都没察觉到吧,他有意无意间对这个沐苍表现出了太多的偏爱,让他的锋芒盖过了其他三人,尤其是南主司泣朱。”

“从前常跟在司空鹤身边的是南北二人,如今却成了东北二人。无论司空鹤这样安排出于的是什么原因,想必泣朱突然被顶替了地位,内心定然不服。”

“前些天,沐苍不是在闹市刺杀我了吗?”周瑾寒望向楚云遏,“若你是泣朱,你觉得这是谁的指令呢?”

“而若是发现司空鹤想杀我的决心如此强烈,那么泣朱会不会死活都想利用好手中的罗与这颗棋子,找到剿灭曜王府的突破口呢?”

“她为了扳倒沐苍在司空鹤心里的地位,绝对不会甘心让罗与就这么死了。”

“而一旦两大主司起了争斗之心,就必须得折掉一个才行。”周瑾寒迤迤然道,“我倒更希望南朱雀真的能绞杀东苍龙,毕竟这个来历不明的新的沐苍,着实有些难对付。”

他按了一按自己的左臂。

楚云遏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瑾寒说这话时的表情,看着他眼中的阴戾:……

曜王殿下,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