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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王妃带球跑路了

作者:夏听蝉 | 分类: | 字数:32.8万

第97章 该抓的都抓了

书名:替身王妃带球跑路了 作者:夏听蝉 字数:3552 更新时间:2024-10-25 04:18:40

之后两日,因楚神医那一针放得有私心,所以曜王殿下一直都昏睡着没醒来。州衙里的人对外宣称,王爷是为了衍州之事日夜操劳累病了,可将衍州百姓好一番感动,干活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簪烟倒是没睡,可惜手脚经脉都被封住了,日日睁眼闭眼都只能躺在床上,活像一个废人。楚云遏每天晚上还得来给她放掉一碗血,说是为了清除余毒需要,反正簪烟不知道真假,面对对方一脑门的官司也不敢多问。

于是急着要处理的公务一下又交到了穆清葭的手里。

覃榆看着堆积如山的文案,不高兴:“你们有没有搞错?王妃她可是个孕妇诶,烧也才刚退!”

罗与置若罔闻,一板一眼:“辛苦王妃了。”

凌辰笑嘻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属下已经再三向楚神医和胡太医确认过了,王妃的身体底子好,一直躺着反倒容易躺出病来,有点事儿做,就当劳逸结合嘛!况且这不还有陆大人从旁协助。”

说完将陆长洲往身前一拉:“反正这两日王爷都看不着,王妃和陆大人用不着避嫌。”

陆长洲蹙眉纠正:“凌大人慎言,下官同王妃的交往从来正直坦荡,又何须在王爷面前避嫌?”

凌辰:啊对对对。

反正只要不让衍州的工作停摆,他们怎么说怎么做都行。

故而在周瑾寒睡够了三天再次被一针扎醒之时,穆清葭已经在落实扫尾工作了。

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和赈灾银都分给了各个百姓,还有从柯茅白宁四家搜刮来的也都分下去了,几条主干道上的积雪和障碍都被清除,不再影响交通。被大雪压塌的民房已经到了重建阶段,都有衍州下辖地方官与驻防军共同盯着。

知州杜衡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地替曜王卖了几天命。在衍州当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了都没将辖区所有县镇村落走一遍,在这些天里却已经将路线都记熟了。

他还准备再给曜王送上一笔钱,本幻想着自己不说还能升官发财至少也还可以保住乌纱。可他却没想到,半夜里睡得正香就被人套住麻袋下黑手打了一顿。

杜衡也搞不清楚如今铜墙铁壁似的衍州州衙怎么还有蟊贼如此大胆竟能潜入,反正没给他时间多想,明亮的火把就从厢房外照进来。驻防军的曹、黄两名副将二话不说,冷脸将他绑了,直接就扔进了大牢。

一直没吃没喝地在牢房里被老鼠啃了两天脚指头,他在即将奔溃的时候见到了跟在曜王妃身边的那个容貌正气身材魁梧的将军。

皇城警备营算得上是除了刑部和宫中刑讯司之外审犯人审得最多的地方了。

王鸣一进大牢里头之后都没怎么说话,只让他的独耳手下们面色如铁地站了一排,挨个上前拧脱了杜衡的手指关节,都还没拧到第三根,杜知州就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招。

这几年来是怎么贪污的赈灾银,又是怎么跟柯茅白宁四家勾结的,杜衡详详细细地解释清楚了,甚至还能将贪污款精确到几两几钱,也是令人颇为佩服。

“要不是这货家里的账记得实在复杂,又是符号又是密文,佶屈聱牙,让陆大人和蔡大人整理起来费了不少功夫,老子早弄死这王八蛋了。”

出了大牢门后,王鸣一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跟自己的兄弟们骂道。又郑重提醒李菁以此为鉴:“菁儿,你刚刚看清各位叔叔是怎么残忍对待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吧?记住,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好人,万一走了弯路,那也是这么个下场。”

难为周瑾寒和穆清葭寻常都不让李菁看到血腥场面,王鸣一这几位叔叔倒是三不五时地带他去练胆,怎么残暴怎么来。

李菁很想纠正,“佶屈聱牙”不是这么用的,但忍住了,乖巧点头:“好的王叔叔,我记住了。”

“都问清楚了。”王鸣一将杜衡的供词放到穆清葭案前,“如王妃所料,杜衡这些年在衍州与那四家一起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而且他也承认,其中每年开春支出的那笔大钱,正是送往京城的。”

穆清葭应了一声,问罗与:“同柯茅白宁四家的证词一致吗?”

罗与回答:“一致。”

穆清葭看着供词上的那个名字,眸光冷冽:“吏部尚书,萧恭烨。”

陆长洲坐在下首:“萧恭烨十年前曾任梦州知州。恰好那一年吏部侍郎有缺,他便因政绩斐然而被调往京城补缺。在职期间也算兢兢业业,虽无功倒也无过。前任吏部尚书告老还乡之后,他便被提上去了。”

十年前的梦州知州……

穆清葭想起许冬临死之前讲述的那些他自己的过去。

那一年的梦州,有地痞欺辱良家妇人至死,有苦主四处求告无门,有瘟疫横行,有无数人因官府强硬的隔离措施而无辜枉死,有许多家庭妻离子散……

可也就是这一年,梦州知州萧恭烨的政绩单上却是花团锦簇通篇斐然,他被表彰说“治下有方”。

穆清葭捏着供词的手不由地紧了几分。

她挑眼乜了王鸣一一眼,轻嗤道:“王将军当初在这位吏部尚书府上被靡靡之音所迷惑,当初想不明白的事,如今应该想通了吧?”

王鸣一脸羞得通红,无言以对:“末将实在惭愧。”

即便王鸣一当时只不过是参加宴席的一个宾客,还是随李瀚海中途就撤了的,此时不由地都感到了极大的负罪感。

枉他当时还惊叹过萧府的山珍海味玉液琼浆,原来这些奢侈的玩意儿,竟都是衍州百姓身上的骨血!

甚至不仅是衍州,南方几州的灾情能被瞒下这么多年,其中难道不曾有萧恭烨的功劳吗?

穆清葭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待所有人都回去后,她一把将手边的茶盏扔了出去:“可恶!”

周瑾寒刚推开门,脚边就“哐当”一声,茶盏碎瓷与茶汤混了一地。

他睡足了三天,如今算是神清气爽。出门的时候楚云遏拉着他说了半天的话,玄玄乎乎地说他的头疼病生得蹊跷,可能被人下了苗疆邪术,临了又往他脑袋上扎了几针,折腾了半天。

周瑾寒一边不屑一顾,哂他疑心生暗鬼,大夫不好好当却奔着神棍方向去;一边又隐隐约约像是知道楚云遏说的是什么,只是那种感觉仿佛是鬼影子一般,一回头后便抓不着了。

就这么不解着,他便走到了书房。

还刚好撞见穆清葭满身火气地发飙。

周瑾寒脚步顿了顿:“何事动怒?”

“王爷。”覃榆正准备跑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片,见状便向来人行了礼,然后小声提醒了句,“王妃正在烦那些贪官呢。”

穆清葭也扶着椅背站起了身:“王爷可大安了?”

“好多了,这几日辛苦你。”周瑾寒走过来。

他似乎伸手想在她肩上拍一拍,手抬到半空却又顾忌上了,改道拿起了案上的那一摞供词:“大邺朝中蠹虫甚多,你若看了衍州的这些苍蝇蚊子就要气成这样,碰到京城里的那些大老虎岂非要炸了?”

“虽是苍蝇蚊子,却也实在太多了。”穆清葭满脸嫌恶,“衍州官场被这个杜衡搞得简直一塌糊涂,十几个县,竟挑不出几个正经办实事的来,全是为虎作伥的附庸!”

穆清葭将衍州所有大小官员的名单递给周瑾寒:“王爷自己看看吧。这些还都只是从杜衡的账本、往来书信中找出来的、与他直接有接触的,没直接联系的都不知道还有多少。”

周瑾寒扫一眼,眼神一暗:“这些社稷的败类。”

“还有这个。”穆清葭点了一点杜衡供词上的那个名字,“这些年罩着这位杜知州,还有柯茅白宁四家的‘真佛’。”

“萧恭烨?”

“是啊。”穆清葭道,“兄——陆大人和蔡大人根据五本账本核算了一下,光是近三年,这位吏部尚书就已经吃了他们的孝敬共计三千万两不止,真是好大的胃口。”

“这位萧尚书在朝中可一向是以俭朴着称的,衣服袖口打满了补丁都不舍得扔,咱们那位陛下都夸他堪为众官之表率。”

周极寒讽笑一声,一张张翻看着这些已经画押的供词。“柯茅白宁都招了?”

“嗯。”穆清葭点了点头,坐回椅子上,“皇城警备营的几位将军都很有手段,加上还有罗与凌辰,这些金玉其外的东西没一个是硬骨头,不多时就全供出来了。”

这说起来倒还是件可笑的蠢事。

他们厘清了杜衡的账本后先去了柯家抓人,人都还没押回衙门里呢,白家和宁家的就自己送上了门。

理直气壮地来喊冤,说百姓们这些天去山上伐木材,将他们种的名贵茶树和药材踩烂了。结果陆长洲让他们把目录明细拿出来,将这两家的购买凭证一对——好家伙,正巧与前些天茅通供出来的一处地方完全吻合。

陆长洲满脸威严,当即拍板:“白家宁家涉嫌通匪,将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大牢。”

直接一锅端,瞬间就将衍州牢房塞满了。

“茅家账本上记了他们这些年在恪州那家尚武武行雇佣武师随行运盐的支出,而白家与宁家的这些所谓‘名贵’茶树药材也正是从这家武行购入。甚至连杜衡、柯茅白宁,这五家送去京城给萧恭烨的贿赂,也是委托尚武武行下面的尚武镖局押送。”

穆清葭一处处将这些供词上的相同点指出来:“恪州虽然就在衍州旁边,可两州中间却隔了一座大山,通行并不如与衍州相邻的兴州和寸州便利。不说兴、寸二州,就是衍州内就有镖局。这家尚武武行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他们绕远找去恪州,放心将这么一大笔钱交托出去,将他们向朝中大员行贿之事放到明面上来?”

穆清葭这些天还在喝药,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似乎还加了陈皮山楂,闻起来苦中又带了酸甜的香。

因商讨公事需要,她凑得近,周瑾寒闻着鼻息间这股清香,眸光微闪,垂眸朝她看去:“你的身子还没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