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霍恩靠在佐伊身边沉沉睡去。

这半个多月以来，霍恩因佛兰克的病情，因对佐伊的伤害。

白日里尽力帮佛兰克处理公务，晚上却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原本就精力透支的他在今日瓦伦之死的突发状况下终是再难以支撑。

处理好瓦伦的尸体后，他便回到了塔楼。

但华丽冰冷的房间却无法给他带来睡意。

直到他听到屋外的声响，看到忽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佐伊。

靠在她身边，那睡意一阵阵地袭来。

佐伊静静地抚着霍恩金色的头发，指腹滑过他高耸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霍恩抓住她的手，轻声道：“痒。”

佐伊收回手指：“不弄了，快睡吧。”

霍恩轻哼一声，将佐伊的手紧紧握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中。

明天的太阳升起来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呢。

唯有此刻他可以极近安心。

第二天，霍恩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佐伊的身影。

他头一次睡得如此之沉，竟然连佐伊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霍恩的精神恢复到以往的样子，他换了一身衣服前往内阁会议室。

佐伊则在凌晨时分溜回了自己的住处。

等她一觉睡醒时，宫门已经打开。

斯莱特夫妇已经来到宫中将佐伊接了出去。

在马车上佐伊不安地问道：“妈妈，霍恩该怎么做才好？”

凯瑟琳担心了一整夜，此刻她也不想去关心霍恩会怎样决定。

只要此事不波及佐伊便好。

“我们直接回赫谷吧。”凯瑟琳对着马车外的亨利喊道。

佐伊的父亲亨利正有此意。

整个卡塞塔王宫正在为此事而焦头烂额。

洛克城中也存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妈妈，我想留在这。”佐伊不想回去。

“听话，等这件事情过去后你什么时候想来我不会拦着你。”

凯瑟琳坚定的语气不容佐伊反抗。

没有人知道凯瑟琳昨天来到洛克市得到瓦伦公主死讯的那一刻是有多么的担心。

她甚至带着一丝庆幸与霍恩定下婚约的不是佐伊，不然死的恐怕就会是自己的女儿。

凯瑟琳熬了整整一夜才盼到天亮。

所幸的是宫门正常打开，也允许她进去将佐伊接走。

毕竟关着这么多领主的亲属在王宫中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佐伊也只能先听凯瑟琳的话回到赫谷去。

瓦伦公主之死这件事情在佐伊眼中也是疑点颇多。

倒是有机会能到找到海德的话，可以问问她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佐伊在达到赫谷以后，寄出两封信。

一封寄给格蕾特，告诉她自己现在在赫谷让她在宫中注意安全。

另一封则是寄给贾克森，以免他再将信件寄往圣玛利亚学院。

其余的时间，佐伊则待在斯沃山谷中。

为玛莎的坟前拔去肆意生长的野草。

并唤来灰夜在身边。

多日不见，灰夜看起来又强壮了许多。

灰夜匍匐在山谷的空地上，眯着眼。

佐伊靠在灰夜温热的身上看着明亮的天空。

“灰夜，你说他们都在做什么呢？”佐伊问着身边的龙。

灰夜无法回答，但它鼻腔里发出沉闷的“哼哼”声。

以来回应佐伊。

佐伊直起身，来到灰色的大脑袋旁边。

“灰夜，你总是孤身一人，你会孤单吗？”

“灰夜，我都没见过你吃东西。你都吃些什么？”

“灰夜，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都去哪儿了？”

“灰夜，这哨子的声音到底能传得有多远？”

佐伊问了一连串灰夜无法回答的问题，最后灰夜被烦地飞离了山谷。

“你不送我回家吗？自己回去还挺累。”

佐伊看着灰夜扑扇着宽大的翅膀向空中飞去。

扑了扑身上的灰尘，佐伊也准备回去。

刚回到府上，佐伊便收到了格蕾特的来信。

上面的内容却让佐伊的心重新泛起不安。

热那亚的臣民们在得知瓦伦公主死于卡塞塔王宫，举国上下一片愤慨。

原以为热那亚国王沙利文?马斯克会提出各种苛刻的要求来为难霍恩。

或者是以此作为两国开战的借口。

但都没有。

沙利文提出的要求却相当简单。

他要求霍恩将瓦伦公主的尸身妥善保存并亲自送回热那亚。

佐伊明白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实则也并不简单。

热那亚距离爱德兰将近半个月的路程。

这半个月尸体的保存本身就是个问题。

其次，霍恩亲自去了。

只是能不能将他好好放回来，这就不知道了。

而阿尔托贝利家族则因此事惨遭灭族。

除了海德这个凶手躲在教会中不出面免于一死。

她的父亲则会被一同送往热那亚。

至于巴顿家族，则因为是旁亲而被放过。

佐伊松了一口气，只要雷尼尔?巴顿没有被牵连。

那么克拉拉就不会有危险。

更为严重的是，因为热那亚与爱德兰关系的破裂，导致许多前来投奔爱德兰的领主们都纷纷反悔。

佐伊不禁感慨，不知道海德知道这些事情后会不会后悔那日的冲动？

凯瑟琳也收到了洛克市传回来的消息，她明白这天是要变了。

命运的齿轮恐怕已经开始转动。

“佐伊，明天开始随你父亲一起进军营吧。”凯瑟琳扶着佐伊的肩膀。

“好的，妈妈。”佐伊知道身为斯莱特家的一份子，也该熟悉家里的军务以免出现意外而无法应对。

佐伊在亨利和波克的带领下首次在五万铁骑面前正式露脸。

雪原的骑兵们为佐伊呐喊着。

而这几万人的呐喊声融聚一起，响彻整个平原。

众将士自然明白，眼前这个银发的女孩就是他们未来的主人。

而雪域铁骑的忠心程度在整个大陆都是首屈一指的。

他们将无限期地为斯莱特家一直守护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凯瑟琳和亨利教佐伊军务上的事情。

并将斯莱特家的旁支帕里克家族和几位重要的部下引荐给佐伊认识。

而其余的时间，则由波克教佐伊格斗之术。

或许佐伊是带着些天分在身上的。

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她便已经将波克教给她的本领完全融于自身。

只是因为她体型娇小的原因，力量的爆发还稍显不够。

在一日的训练中途休息时，佐伊想起贾克森。

她对波克说：“我有个朋友，他的身手也十分了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你们切磋切磋。”

波克微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自然会手下留情。”

佐伊哈哈大笑：“你可别打不过人家就说自己手下留情。”

波克笑而不语。

“对了。”佐伊从身上掏出那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波克给她防身用的匕首。

“这个还给你。一直忘了给你，用了许久。”

波克将匕首推了回去：“你还没有武器，这把匕首更适合女孩子用，你留着吧。”

佐伊神色狡黠：“谁说我没有武器的，你看。”

说着从腰带里抽出那把银鞭，轻轻甩开。

那把银鞭印在雪地中，泛着森冷的寒意。

银白色的光泽和鞭子上锋利无比的无数尖刺则在空气中沙沙作响。

这把银鞭使波克眼前一亮。

他知道匕首在近身时是最好的利器。

但这银鞭的确更适合佐伊在任何时候使用。

“这是哪来的？”

前来为佐伊送饭的凯瑟琳看到这根银鞭后，神色慌张地问向佐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