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芸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拿出菜谱点了四个菜。

服务员离开后，萧芸芸终于忍不住，扑倒沈越川怀里，紧紧抱住他。

“沈越川，你真的不介意我和别的男生在一起？”

萧芸芸仰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沈越川，眼角眉梢都挂满期待。

她想要一句肯定的话。

她很希望这句话是肯定的。

然而，沈越川沉吟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萧芸芸咬了咬唇，松开沈越川，拉开和他的距离，垂眸说：“如果你介意……”

“不是。”沈越川抬起萧芸芸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我不介意你跟别的男孩子交往。我只是觉得，既然你决定交男朋友了，就没有理由再跟别的男孩子来往。”

萧芸芸一脸惊讶：“你不怕我脚踩两条船？”

“你不会。”沈越川斩钉截铁地说，“我信任你。”

“万一呢？”

沈越川笑了笑：“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萧芸芸无言以对，默默收回目光看着窗外。

这家餐厅的装修很简约，除了墙壁上贴着壁纸，餐桌椅布置也简洁明快。

萧芸芸喜欢。

菜很快端上来，香味四溢，美味爆棚。

萧芸芸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窗户上。

沈越川发现了，凑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萧芸芸回答说：“我觉得……外面的风景不错。”

她的话刚出口，就感受到一束探究的目光。

沈越川循着探究的目光看过去，是服务生。

服务生显然没有料到会被抓包，慌忙低下头，匆匆忙忙逃走了。

沈越川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们在餐厅，他们不会乱传的。”

萧芸芸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止有些奇怪，讪讪说：“我没有担心什么啊。”

她的表情，实际上出卖了她的心思。

沈越川又一次把萧芸芸揽进怀里，轻轻亲吻她的额头，“你不用否认。你就是在担心。”

萧芸芸一本正经：“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担心。”沈越川笑了笑，“不过，你很在乎我。”

萧芸芸：“……”

她不否认，她的确很在乎沈越川。

她很珍惜和沈越川之间的感情。

但是——

“我是你女朋友诶，你要相信我。”萧芸芸说，“我是绝对不会跟其他男人搞暧|昧的。”

“嗯，我相信你。”沈越川揉了揉萧芸芸的脑袋，说，“放心点菜吧。”

萧芸芸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碗里。

吃完饭，沈越川送萧芸芸回公寓。

路程很近，车速控制得恰到好处。

萧芸芸一边看沿途的街景，一边欣赏夜景。

忽然听见身旁的男人说：“芸芸，我有事想告诉你。”

“嗯？”萧芸芸回过头看向沈越川，“怎么啦？”

沈越川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昨天晚上，我收到苏简安的电话。她说她打算回美国了。”

萧芸芸猛地转头看向沈越川。

沈越川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干涉简安的决定。但是，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我希望她回来之前，我可以陪着她。”

萧芸芸想了想，提议道：“你可以等她回来啊。”

“不行。我担心她遇到危险。”沈越川握住萧芸芸的手，“我想帮她。”

萧芸芸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无济于事，只好点点头：“好吧。那我帮你查清楚，你准备怎么办？”

沈越川说：“我给我父母打电话。我父母在美国的势力很广，找人查一件事，不难。”

萧芸芸没想过要阻拦沈越川，毕竟，她也很希望唐玉兰早日康复，回到陆薄言身边。

“好。”萧芸芸问，“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联系我。”

“嗯。”

沈越川说着，倾过身去，在萧芸芸耳边吐出热气。

萧芸芸害怕地颤抖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你干嘛？”

“我们谈恋爱以来，我都是主动的那一方。”沈越川语带委屈，“你今天太主动了，我有点伤自尊。”

“你别闹了。”萧芸芸红着脸推开沈越川，“开车呢！”

“你不主动，我只好主动了。”沈越川挑衅般朝着萧芸芸眨眨眼睛，“这样才叫恋爱嘛！”

萧芸芸翻了个白眼。

沈越川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示意萧芸芸放心。

萧芸芸没办法，只能配合沈越川演戏。

结局证明，沈越川的演技炉火纯青，他根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吃完饭，萧芸芸拒绝沈越川送回家，一个人搭车回公寓。

回到家，萧芸芸洗完澡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以为是苏亦承的消息，赶紧爬起来查看，发现是宋季青发来的邮件。

“小姑娘，你爸爸的病情稳定，我已经跟他谈过了。”

“我会继续治疗。不过，你爸爸最近的状态恢复得很好。我建议他做一次详细检查，确保他没有遗传疾病，或者不会突然恶化。”

萧芸芸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没有遗传性抑郁症，她爸爸却患上了抑郁症。

这是命运对爸爸的惩罚吗？

萧芸芸不敢深入思考，怕得到更残酷的答案。

她闭上眼睛，努力逼退眼泪，调整好呼吸才打字：谢谢宋医生。

宋季青：客气什么？

萧芸芸发了个哭泣的表情过去，顺便发了个大拇指的表情。

宋季青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觉到萧芸芸的悲伤和内疚。

他没想到，萧芸芸会为萧远峰的病情感到痛苦。

宋季青顿了片刻，打字：你还年轻，以后有机会，可以带你父亲去看医生。

萧芸芸点头。

她知道，宋季青是在告诫她不要因此灰心丧气。

宋季青继续写道：还有，我给你的药，记得按照剂量吃。

萧芸芸：嗯。

宋季青：另外，你要注意休息，每天睡前喝杯牛奶。

萧芸芸看见这条消息，莫名其妙地想到沈越川。

他总会叮嘱她早点休息，然后在她睡着后，悄声走掉。

她从来没有追问过，不过，她隐约猜得到他为什么要偷偷溜走。

他一定是去找苏简安了。

这种事情，不必多想。

萧芸芸关掉宋季青的聊天框，关灯睡觉。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全部都是血腥的场景，醒来后全身冷汗淋漓。

梦里的画面太可怕了。

萧芸芸睁着眼睛到凌晨两点才昏沉沉地睡着，迷糊中仿佛听见沈越川的声音。

沈越川喊了她几声，没有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