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暗流

但作为文王四友的散宜生，在姬昌死后，地位不降反升。

现在乃是西岐之主姬发的左膀右臂，整个西岐，散宜生只在姬发和吕尚之下。

对散宜家的管事而言，羌奴生意事关紧要。

做差了，他性命不保。

做好了，则有丰厚赏赐。

但对散宜生而言，不过区区小事。

散宜生回忆了下自己在朝歌的日子，便对管事说道：“商人祭祀，历代便以羌奴为主！眼下不用，不代表未来不用；就算是商人真不用，我西岐迟早也要用，那些羌奴，且让他们去开垦田地，莫要轻易弄死了！”

散宜家的管事领命而归。

有了散宜生这句话，他便不怕羌奴砸手里了。

西岐城外，散宜家有数同之田，养活这些羌奴，毫无难度。

周原虽然富饶，但西岐城却至今都未有百年历史，不过是个方圆七里的小城罢了，还没朝歌的一个城区大。

这西岐城外的土地，虽然照着西伯侯的旨意，按照大商的助田之法，分给了西岐的百姓。

长宽各百步的方田称之为一“田”，一田则是百亩，作为一“夫”，即一个成年男丁所需耕种的土地。

九块方田，则为一“井”，一井的面积称之为方一“里”。

一百井则是方十里，称之为一“成”。

一百成，则叫做一“同”。

在井田的田与田、里与里、成与成、同与同之间，分别有大小不同的灌溉渠道，叫遂、沟、洫、浍。

与渠道平行，还有纵横的通行道，叫径、畛、途、道。

西岐所用的田制和各类命名方式皆源自大商。

但和大商不同，大商是将井田的中间部分当做助田，要求百姓帮助劳作，产出则当做税收。

而西岐则直接将田地分作上中下三等，其中最好的部分，即位于河流附近、背山向阳的平展土地，成千块、上万块地留给自己，叫“公田”。

因为公田的面积很大，也被称之为“大田”，驱使奴隶集体耕种。

昔年姬亶自豳地迁徙自周原，跟随他的部众，几乎都是自家亲眷，如今这些人的子孙后代，几乎都分到了西岐城郊的土地，因为住在城中，被称之为“国人”。

国人不负担租税只负担军赋和兵役，他们平时每年向国家交纳一小罐米和一捆牧草，作为军费。

战时，这些“国人”则需服兵役，自己准备武器、粮食和军需。

往些年，这些国人在随西岐大军征伐周边，能缴获不少羌奴，卖作钱财。

故而出战对这些底层国人家庭而言，是一件收益高于风险的事情，家家户户都积极备战，西岐一声令下，便能组成无数军伍，前往周原捕捉羌奴。

甚至还有人会耗费钱粮，走门路混入知名捕奴队伍。

但如今，羌奴价格暴跌，这些国人自家田地有限，根本养不起那般多羌奴，最终只能将羌奴贱卖出去，但如此一来，算上他们出战的物资损耗，居然是赔钱的。

赔一次两次倒还好，但近年来，每每出战，缴获都无法支撑消耗，底层西岐国人的家底薄，哪里禁得住这等亏空，故而西岐厌战之声越来越多。

而在西岐的商人则敏锐的发现了西岐国人的窘境。

这些西岐国人简朴得厉害，平日里贩卖羌奴之外，也就买些枪头箭头之类的武器装备，极少消费。

而且这些西岐国人，家家户户都分有田地，虽这些田地一时半会卖不出价格，但足以充当抵押物了。

故而，这些商人开出了极其优惠的条件，将贝币借给了濒临破产的西岐国人。

西岐暗流涌动，但初次执掌一国之政的吕尚却还未发现这些变化。

而大商更在帝辛的示意下，加强了对西岐邻国密须国的投资。

密须国乃是西岐周边的强国，与商王朝关系非常亲密，是一个完全听命于商王的诸侯国。

武丁在世之时，密须氏被赐封为诸侯国，还赐予“密须之鼓”，代表殷商号令周围虢、虞、芮、卢、共、阮等方国。

虽不敌西岐，但依然对西岐形成了巨大压力。

但在西岐的谋划之下，密须国在逐渐被削弱。

只是现实模拟之中，帝辛浑浑噩噩，居然相信了西方传来的七国叛乱的谣言，释放了姬昌，还赐他弓矢斧钺，允他征伐平乱。

而姬昌回到西岐之后，便扫灭了以密须国、黎国、邘国等大商属国，为日后征伐朝歌奠定了基础。

但现在，帝辛哪里会给西岐扫灭周边国家，强大自身的机会。

密须国周边虢、虞、芮、卢、共、阮六国之中，虞、芮早就倒向了西岐。

当初虞、芮两国发生了纠纷，闹得不可开交，最终这两国君主居然寻找姬昌仲裁，而不是寻找密须国国君仲裁。

传言这两国国君见到西岐国人相互和睦、秩序井然，感到非常羞愧，便相互礼让而退。

此事流传出去，让姬昌名声大振，渐渐被誉为西方圣人。

过往，帝辛虽知此事，但并未深究。

但如今，细细深思，现实模拟之中，自己受妲己魅惑，更被那无上神通影响，头脑昏昏沉沉，但决计不应轻信西方七国叛乱，从而放了西伯侯姬昌。

这七国，必然是真的叛乱了。

但这叛乱背后，搞不好就是西岐指使。

虞、芮二国，当初到底是为何放下了纠纷，已经无法查证。

但密须国被这个小国所轻却是事实，除了这些小国之外，其他请求西岐仲裁的诸国，也需提防。

向来亲近大商密须国，现实模拟之中为西岐所灭，眼下，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

虢国、黎国、邘国这三国，亦被西岐所灭，应该不曾与西岐勾结，亦可拉拢。

而虞、芮、共、阮这四国，大抵是倒向了西岐，必须先行翦灭。

但帝辛没有粗暴的命令这密须国对这四国动手，而是遣派飞廉持他之令，带着马元和常昊、吴龙，令密须国、黎国、邘国等三国组建联军。

同时勒令密须国向虢、虞、芮、卢、共、阮发出召令，共同出兵，征伐吕国。

虽然大商如今禁止了人殉，但开垦荒地，仍需奴隶。

吕国是羌人诸国，更是西岐盟友，但没有都城，防御能力差西岐太远。

联军即便灭不了吕国，但也能削弱吕国，更能削弱虞、芮、共、阮等倒向西岐的小国。

倘若这几个小国胆敢向西岐寻找帮助，无论是明还是暗，只要被抓到证据，便可顺势令三国联军征伐这些小国。

让周边诸侯国看看，胆敢勾结西岐，会是何等下场。

过往大商，真的太过仁慈了。

诸侯畏威而不怀德。

而多宝道人等人在释放了灵宝大法师等阐教十二金仙之后，便向帝辛告罪。

而帝辛却道：“多宝仙长！何须如此客气！圣人至尊，亲自驾临我朝歌，何人能够拒绝其要求！只是想到石矶娘娘至今不知生死，朕心难安！”

听闻帝辛说到石矶，多宝道人方才想起，石矶失踪之事，在面对元始天尊之际，居然忘了这一茬。

身为截教大师兄，他居然还不如大商之主对截教门人更关心，多宝道人隐隐有几分自责。

多宝道人无奈道：“陛下！多年未见元始师伯动怒，却是忘记了石矶师妹！”

“但元始师伯对我们夺了那些洞天福地未曾置喙，剩下的几个洞天福地却是可以一并夺了，再用其他几个阐教金仙换取石矶师妹。”

而赵公明却想到昔日去乾元山所见，满山为烈火所焚，金光洞空无一物，本想追查石矶去处，面对元始天尊，居然为之所摄，未曾开口。

现在听闻多宝师兄如此说道，立马道：“大师兄，事不宜迟，二师伯都驾临人间了，晚一点，阐教那些人怕不是都吓跑了”

云霄则道：“夺下洞天福地对我等而言，易如反掌，关键是能捉拿一个阐教金仙，用以换回石矶师妹！我建议，我等一起出手，只要二师伯不出现，必然能再度擒拿一人！”

琼霄和碧霄连连称是，就连吕岳都点头同意。

见云霄师妹如此说道，多宝道人也不迟疑，便与众人一道出发，杀向九仙山桃源洞。

这九仙山桃源洞乃是阐教十二金仙之首广成子的洞府，虽然这广成子名声极大，乃是轩辕黄帝的授业恩师，但这一行人，并无一人怀疑此行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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