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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夺帅

作者:白衣带吴钩 | 分类: | 字数:45.7万

第八十五章 风波定

书名:刀剑夺帅 作者:白衣带吴钩 字数:3424 更新时间:2024-10-30 17:57:47

看见唐欢真身暴露的一瞬间,黄觉杨顾不得其他,周身气机暴涨,一道宽逾百丈的恐怖剑光,朝着面前众人斩了过去,趁众人忙乱之时,抓住唐欢衣领,身形一闪,朝着山门激射远遁!

可惜,没有了牵绊的司徒雄越,从始至终就一直密切注意着黄觉杨,所以当黄觉杨意图逃离之时,司徒雄越握住身后长剑,简简单单,一剑挥出!

黄觉杨眼看就要飞到山门处,突然心生警兆,身形陡然下坠,堪堪与一道气势恢宏的剑气擦肩而过,那道剑气去势不止,最终落入蜀山山门剑阵,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与山门大阵融为一体。

黄觉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抹幽绿剑光又悄然而至,直指黄觉杨眉心,黄觉杨来不及反应,只能倒退,他退的快,剑光追的也快,不知不觉又重新退回了广场。

此时密谋一切的几人已经开始明显的泾渭分明,黄觉杨事到如今,依旧死死护着唐欢,不为别的,只因身中唐门毒药,而唐果是断然不会给自己解药的,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唐欢。

陈砚南最是尴尬,此时就算再蠢他也明白过来,黄觉杨一开始就是在骗他,什么助他登上下任掌门之位,什么整个唐门二房都可供你驱使,不过是利令智昏罢了。他浑身汗出如浆,剑心甚至已有不稳迹象,眼中满是不甘。

唐果反倒最为云淡风轻,他眯起独眼,看着司徒雄越夫妇二人,语气平淡道:“如今看来,招惹蜀山剑宗,确实是老夫平生最大的败笔,可惜功亏一篑,没能清理门户,着实可叹!”

司徒雄越眼神微冷:“当年先师大发慈悲饶你不死,你不知悔改,今日又来蜀山兴风作浪,为非作歹,实在可恶!”

唐果嘿嘿一笑:“金梦珍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得安宁!万花楼便是因她覆灭,不杀了这个贱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司徒雄越面色如常,只是那道雪白剑光倏忽而至,穿过唐果右侧脸颊,留下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血洞。唐果吃痛,倒吸一口凉气,眼神越发怨毒。

司徒雄越伸出手,平静道:“解药!”

唐果本不愿给,可是看到那抹剑光,还是掏出了一瓶解药,抛给了司徒雄越。黄觉杨也服下唐欢递给他的解药。

看到唐欢对黄觉杨如此言听计从,唐果的独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他阴声道:“小崽子,老子居然看走了眼,被你小子牵着鼻子走,看来唐门中兴有望啊!”

唐欢神情略微不自然,避开了唐果的视线,低声道:“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顺利脱身吧!”

司徒雄越循声望来,见唐欢神色紧张,他慢悠悠开口道:“敢问唐公子,此事与那雍山白无羲并无关系,为何要拉他下水?”

唐欢牵强一笑:“那白无羲身份尊贵,我借用他的身份,可以你们投鼠忌器,不至于玉石俱焚。大雍一品军侯死在蜀山,这样的罪名你们担不起。”

司徒雄越点头道:“可惜,我毕竟浸淫剑道多年,一个人用不用剑,我岂会不知?”说罢,他转身看着那名陌生的女弟子,笑道:“侯爷,别来无恙啊!”

众人心头一震,司徒雄越口中的侯爷自然是雍山白无羲,可是他怎么会在山上?

那名救出金梦珍的素华殿女弟子听到这句话,扯了扯嘴角,迈步向着唐果走来,每走一步,她的骨骼便嘎嘎作响,原本纤瘦的身材逐渐变得壮实起来,她右手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随之掉落。看见他的面容,眉眼清俊,轮廓深邃,蜀山弟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惊呼!

原来此人正是雍山白无羲!

只见白无羲褪去蜀山服饰,闲庭信步般来到司徒雄越身侧,轻声笑道:“司徒殿主好眼力!”

司徒雄越摆摆手:“你那面皮惟妙惟肖,我可认不出来。你离山之时,曾随身携带我亲手制作的剑符,用来抵消山门剑阵的无形压力。方才你一动手,我便察觉到你身上熟悉的剑气波动。而你使的又是武当山梯云纵,久闻雍山与武当山交情匪浅,所以我才敢确信你的身份。”

白无羲点点头:“晚辈去而复返,还请司徒殿主见谅!”

司徒雄越摆摆手,并未上心。

在看到白无羲的一瞬,唐果脸色一变,死死的盯着白无羲,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黄觉杨脸色瞬息万变,最终归于平静,他看着司徒雄越,冷笑道:“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只是你所犯两桩大罪,今日必须给蜀山弟子一个交代!”

黄觉杨已是山穷水尽,依旧死死咬住司徒雄越不肯松口,这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司徒雄越正色道:“诸位同门,待掌门出关之后,司徒雄越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眼下当务之急,是黄觉杨等人勾结外人,在我蜀山兴风作浪,毒害长孙师弟在前,挟持拙荆在后,是可忍孰不可忍?刑堂听令,将黄觉杨、陈砚南二人封闭经脉,夺其佩剑,关入水牢,任何人不得靠近!”

毕竟主持蜀山大局多年,威势尚存,司徒雄越发号施令,刑堂弟子立刻走了出来,黄觉杨、陈砚南二人对视一眼,犹有不服,司徒雄越一挥衣袖,轻声道:“镇!”二人立刻气机外泄,身体萎靡无力,被刑堂弟子带了下去。

眼见黄觉杨被带走,唐欢顿觉不妙,急忙说道:“司徒殿主,我都是被黄觉杨鼓动挑拨,这才冒犯尊夫人,还请见谅。”

司徒雄越面色微冷,说道:“唐公子,这等言语,就不要拿出来糊弄人了。再说以你易容成侯爷的心机和手段,黄觉杨岂能骗的了你?”

听到这句话,一直在众人面前以畏首畏尾、唯唯诺诺的唐欢,神态一转,变成了一个镇定自若、游刃有余的世家公子,或者说,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只见唐欢扯了扯嘴角,用手指卷起鬓角的一缕发丝,配合上他阴柔俊美长相,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唐欢嗤笑一声:“早就看你们蜀山不顺眼,五大殿主,尽是沽名钓誉之辈,掌门也是一个废物,凭什么压在我唐门头上?这次刚好有大人物要谋划蜀州,我便顺势而为,稍稍运筹,便让你蜀山苦不堪言,可惜啊!功亏一篑,还是那黄觉杨不够心狠,若他直接杀了金梦珍,那今天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听到他如此嚣张,蜀山弟子个个怒火中烧,恨不得乱剑将唐欢砍成肉泥!

司徒雄越眼神变的沉重起来,他死死盯着唐欢,似乎想要看出他背后到底有何依仗!

只见唐欢随手一抛,一件物事高高飞去,落入司徒雄越的手中,司徒雄越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脸色一变,最终将他握在了手心!

司徒雄越脸色瞬息万变,最终将那件东西重新抛还给了唐欢,吩咐道:“将他关入汉阳殿,好生照看,不得让他有半分闪失。”

蜀山弟子呆若木鸡,不明白已这唐欢已经如此罪大恶极,为何不直接交由刑堂处理?甚至连水牢都不让他去?

唐欢仰天大笑起来,状极得意,引的一众弟子愈发激愤,只是司徒雄越向来说一不二,无人敢违逆。

唐欢随着几名汉阳殿弟子离去之时,突然回过头来,对着白无羲一笑:“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侯爷,好诗啊!”

白无羲心弦巨震,下意识的就要去抚摸剑匣,可是此次上山,根本不曾携带,于是左手便顺势贴到了左侧鬓角,轻轻磨挲一处浅浅刀痕!

这唐欢,如何得知我在诗三百的首押?

这等隐秘,连雍山上的诸位师兄都不知晓!

所谓首押,是诗三百选定的古诗,任何入行的刺客都可以任选一句,中途不得更换,凭首押领取任务和悬赏,只认首押不认人。每完成一桩任务,即刻领取一字,称作画押,任务等级越高,画押时墨色越深。待到诗句补齐,墨色达到最深,便称作绝句,要知道诗三百目前,仅有不足五位绝句在世。人死首押即被收回,供人再度挑选。

白无羲内心已是惊涛骇浪,可是外表还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司徒雄越望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白无羲故作镇定道:“传世名篇,自然是好诗。”

而一旁的唐果却浑身一震,转头看着白无羲,难以置信道:“怪不得有人说我那传人下落应在你身上,这两句诗到底有何含义?我那传人究竟是生是死?”

白无羲神情自若:“我也不知为何唐公子为何要吟诵这句诗,与其问我,不如去问唐公子!”

唐果立刻转头看向唐欢,唐欢却毫不在意:“老祖宗,那位贵人说了,此事只有侯爷知晓。若侯爷不肯说,我也没法子啊!”

唐果大急,独眼中满是哀求:“侯爷!侯爷!若以前有冒犯的地方,老夫给你赔罪了,还请你大发慈悲,告诉我那传人的下落,老夫定当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白无羲沉吟片刻,心道这唐欢所知道的内幕肯定不止首押一点,看来装傻是不行的。打定主意,他给司徒雄越使了个颜色,司徒雄越会意,立刻大声道:“众弟子听令,遵从师长安排,返回住处,夜间不得随意走动。巡夜对人数加倍,好生护卫。”

蜀山弟子虽然愤恨难消,但是又不好违逆司徒雄越,纷纷在师长的带领下离开,很快广场上便空无一人。

在将唐欢送往汉阳殿密室关押后,司徒雄越将唐果与白无羲带到偏殿,准备离开,白无羲却请他留下做个见证。司徒雄略做思量,也做了下来。

在唐果满怀希冀的目光中,白无羲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我确实有位故人,名叫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