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陈彻说：“只需要拿出来就行了吗？”

陈彻将徽章拿出，向沫卅拉询问。

“接下来请交给我。”

沫卅拉拿过徽章，然后他开始飞舞。沫卅拉原本像是鱼翅的翅膀展开，那是一对非常宽大的翅膀，翅膀上覆盖着鳞片也像羽毛的器官，之所以说是器官是因为那些羽毛在呼吸，气泡从羽毛中吐出，将沫卅拉包裹在其中。

徽章散发光芒，随后由光所构成的两双羽翼从沫卅拉的背后展开，他挥动六翼，向海上飞去。

“自下而上，从地升天。”

陈彻喃喃自语，他望着沫卅拉冲向海上的景象想起了翠玉录上记载的话。

“自上而下，从天而降。”

沫卅拉，包围着沫卅拉的气泡团向下俯冲。

“获得其上、其下之力，下如上，上如下，依次成全太一之奇迹。”

“这是进化，这是升华，这是擢升！”

陈彻惊呼，翠玉录的这段言语被现代混血认为是超越临界血限成为纯血龙类的启示，但自混血种诞生以来从未有过人依靠这个仪式纯化血脉，混血们认为这是人类或者其他生物无法施展的仪式，这是只有龙类才能展开的领域。

但今天陈彻见到了，亲眼见到了翠玉录仪式，亲眼见到了何为太一只奇迹。

包围沫卅拉的气泡被俯冲的水流冲散，沫卅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现在的沫卅拉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面貌，坚硬的鳞片取代了羽毛，片状的身躯变得壮硕无法，纤细的四肢化作强壮的利爪，短小的鸟喙此刻是让人心生恐惧的利齿，燃烧的瞳孔犹如炽热的黄金！

沫卅拉不再是金羽，他在向龙进化，他正在成为龙。

“这是牺牲徽章的力量。”

陈彻瞬间意识到了沫卅拉进化的关键，是泽伊诺所炼制的牺牲徽章，不，如果牺牲徽章能够让含有龙血者成为龙那么……

“是纯粹之血。”

陈彻明白过来，泽伊诺必定持有纯粹之血的碎片之类的物质，只有这个王国上唯一能够让人完美成为龙的贤者之石——纯粹之血才有这样的力量，这绝不是炼金术所能做到的。

而且沫卅拉应该是知晓牺牲徽章的这一作用，也就说牺牲徽章在这个国家本身就是化龙的象征。

“羽翼，持有者可拥有飞翔之力。”

陈彻想起了泽伊诺将牺牲徽章交给自己时所说的话，原来泽伊诺早就暗示过他牺牲徽章的力量，但是没有选修炼金学的他没能明白泽伊诺的暗示。

“没有羽翼之人，畏惧那双羽翼吧，那即是毁灭与恐惧。”

这是欧洲古老的炼金手记上的话语，在古代羽翼与龙是密切相关的，所谓羽翼的主人指代的便是龙。

沫卅拉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要撞上平原时，他猛地展开羽翼，强大的斥力将苍白原野上雪的尸体挤开，所有的雪都被这力量吹动着在海中飘荡。

就在陈彻想沫卅拉在哪的时候，沫卅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再次冲向天空，然后又撞向地面，但这次他没有停下，而是直直的撞在了平原上。

一声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平原上方，然后沫卅拉继续向上飞翔，随后再次撞向平原。

“黑皇帝吞噬白皇帝之后，痛苦地咆哮着飞到天顶的最高处，又直直的坠入海底的最深处，撞破严冬的坚冰，来回往复七次。”

陈彻说着冰海残卷上黑皇帝处刑白皇帝之后景象，他原本以为是黑皇帝过于痛苦的表现，但现在他明白这也是仪式，一个此前混血不知道的仪式。

沫卅拉冲上海面，随后又撞向平原，在第七次时，整个平原都颤动了，然后他听见了像是鸡蛋壳破裂的声音，随后就是轰鸣的岩石崩塌的声响。

“我打开通道了。”

耳边传来沫卅拉的声音，陈彻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沫卅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旁。

此时的沫卅拉已然不见之前进化时俊美，额头上破碎的角，坚硬的额骨此刻也破裂开，血液从裂缝中流出，此外坚硬的鳞片也是破败不堪，他像是一位打了一场惨烈战争的勇士。

陈彻不由的屏住呼吸，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此时张开嘴都像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你要留在这里吗？”

“嗯，是的，那是圣域，只有七次满月的时候我们才能前往，那是母亲会敞开怀抱，我们就从怀中进入圣域，但距离七次满月还有六次，你们真是不赶巧了。”

“不过就算是七次满月你们也是无法通过母亲的怀抱进入的，因为你们异乡人并不是母亲的孩子，这个通道是你们唯一进入圣域的道路。”

沫卅拉说着，他抬起已是利爪的手推了推陈彻。

“现在就去吧，母亲正在等待你们，她告诉我了。”

“我明白了。”

陈彻点头，夏弥也来到了沫卅拉面前，她用手轻轻抚摸沫卅拉的额头，想要将那伤口愈合。

“你真是让人担心的孩子，你母亲一定很伤心，她正在哭泣吧。”

“嗯。”沫卅拉很认真的回答夏弥：“但这是雷霆与落雨之神的旨意。”

“他是个坏人。”夏弥说：“怎么能让孩子做这种事。”

“真是奇怪。”沫卅拉没有回应夏弥，反而问道：“明明没有见过你，但又觉得你很熟悉，像是母亲一样。”

“那当然，我可是绝世美少女，见过我的人没有不喜欢我的。”

夏弥似乎是在炫耀一般的说，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一定是累了，先睡一觉吧。”

夏弥轻柔的说，沫卅拉的眼神中先是疑惑，但很快他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真是个乖孩子呢。”夏弥回头对陈彻轻轻地说：“我们走吧，要悄悄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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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羽翼之人，畏惧那双羽翼吧，那即是死亡与毁灭。

拥有力量之人，拥有公义之人，皆无法击落。

但脱离大地，拥有勇气之人必有支撑天空、开拓未来之奇迹。

——古代炼金术士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