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户，是一处位于日本西部近畿地方兵库县的都市，是兵库县的县厅所在地，位于日本四大岛中最大的一个岛-本州岛的西南部。

西枕六甲山，面向大阪湾，被包含在京阪神大都市圏内，同时也是政令指定都市之一，无论是繁华程度，还是历史古韵，都是值得旅游的城市。

就算是临近深夜，神户的歌舞町灯光依旧明亮，绚烂迷人眼的霓虹灯不断闪烁，年轻的上班族，中年的上班族，甚至年老的退休者，都在这个时候纷纷赶来。

仿佛这里是人间天堂一般，或许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如同天堂一般的存在，谁让外面的世界太现实了呢。

“哎哎，未来，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

“本家派来了一位杀手正在四处暗杀我们，听说是一位发如墨，眼似海的俊秀男子，手持双剑，剑术高超闻所未闻，不靠言灵也可击杀A级恶鬼的少年。”

“听说了，最近关西方面让我多加小心，据说可能是从未露过面的上杉家主。”

“真的吗！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皇亲临，不知是那位贵子，眼似海，不会是月读命吧！”

“不清楚啊，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死了，只有一些果断之人，在临死前留下了暗号，要不然我们连他的样貌都不清楚，又怎么知道是那位贵子。”

“说来也是，只希望那位大人别找上我，我只是一个无名小鬼，杀了我也怕脏了那位大人的刀，你说是吧未来！”

“嗯嗯，这种事还是交给上面的大人们来处理吧，我们这种无名小鬼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来来，喝酒！”

想到此处斋藤未来也不紧张，满上一杯与河上彼岸共饮起来。

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双方父母是一起共生死的战友，听双方父母说过以前两人还订过娃娃亲，也不知是真是假。

毕竟双方父母都是不着调的类型，没准是故意编策出来戏谑他们的。

不过也许是真的也说不定，两人的名字，一个叫未来，一个叫彼岸，不管怎么样的未来都会死，死后会到达彼岸，彼岸过后是转世，也可以说是未来。

未来的未来是彼岸，彼岸的彼岸是未来，真是充满恶趣味的父母。

“唉，未来，你看那位，那位姐姐长的好漂亮哦！”

斋藤顺着彼岸的目光望去，不禁暗暗低头。

“的确是位罕见的美人，只可惜…….”

说道此处，斋藤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可惜流落至此，有如此美貌反而是不幸。”

斋藤紧盯着酒杯，重新满上的酒杯里，清澈的酒液倒映着自己的眼睛，连自己自由都没有的人，再美丽，也只是玩偶罢了。

对，玩偶，就像我们，拥有再强大的力量，统帅再多的人，喝再多的酒，睡再多的女人，就算享尽天下荣华富贵，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是了，都是虚幻的事物，没有明天地人，无法拥有任何事物。

“走吧，酒也不好喝了，趁早回去吧，何必在这里醉生梦死。”

斋藤将手里的满满的酒杯放下，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我，斋藤！老板娘结账！”

斋藤径直向着门前走去，一路上的欢声笑语在他看来都是死人的哀嚎，是的，这些人已经死了。

“等等我嘛，未来。”

没有理会身后笨蛋的呼喊，斋藤未来觉得人生还是有未来的。

“好慢，笨蛋。”

“没办法嘛，谁让未来你走的那么急，今天的钱可是我付的！”

“是是是，下次会等你一起的。”

“这还差不多，快点回去吧，看这天可能要下雨了。”

看了眼活得天真，活得自在的河上彼岸，斋藤觉得要是人生没有未来的话，去彼岸也不错，要不然某个笨蛋会寂寞的吧。

“知道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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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不见光的夜晚，孤身一人的街道，不借助任何照明行走于黑夜中，但这样的环境反而使石田空太感到安心。

他喜欢黑夜，碰到白天反而畏之如虎，不敢出门，只因为光太耀眼了，耀眼到他看不清任何事物。

他本名樱井空太，是上任樱井家主的侄子，有如此身份的他本该在本家沐浴阳光的生活，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自己发现了自身血统的不稳定，一时间前所未有的恐惧充满他那一直无忧无虑的心灵。

他明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连父亲也不行，即便他是他的亲儿子，也会毫不留情的把他送到那个永远没有自由的深山里。

可他终究是太年轻，一反常态的行为引起了怀疑，最终自己无法承受压力，逃离了本家，随后加入了猛鬼众寻求庇护。

“谁又明白我们这些鬼的痛苦呢，我们也是人啊，有心的人啊。”

回想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原本在他的印象中恐怖的鬼竟亲切的接纳了他，让当时惶恐不安的他又一次感觉到了家人的温暖。

第十四章 杀生

在猛鬼众生活半个月后，他主动加入了恶鬼，一同反抗本家，那是他曾经的家，但现在已经回不去了，而他必须摧毁它才能活下去。

只可惜，他的血统并不出众，只能担任潜伏工作，不知多久过去了，他已经是这片地区的潜伏总头目，猛鬼众特意派来三位A级恶鬼，暗中保护他。

“哲也，你的孩子快出生了吧？”

“是的，但不知是福是祸。”

名为哲也的人暗暗感慨，一时间空太也不知说些什么。

“相信森小姐吧，她既然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一定已经做好了觉悟。”

“但愿吧，如果血统正常，我就悄悄送回本家，我的父母还健在，兄弟姐妹们也都很好，要是危险的话……”

哲也一言难尽，如果危险的话怎么办呢？如果他们在本家的话，大概会在孩子刚出来时就一斧子劈死吧，可他们也是鬼，有怎么下得去手。

但也因为是鬼，想想自己过往的人生，又觉得还是一斧子劈死了事，既然注定未来一片黑暗，又何必让他受那苦。

空太他们都明白哲也内心的挣扎，其实空太自己也在犯难，因为他也有孩子了，就在上个月，说来惭愧，哲也是上个月调离过来的，因为自己的妻子就是原本自己的护卫。

折叶是自己的贴身护卫，两人日久生情，上个月折叶跟他说她怀孕了，并且打算生下来，空太起初不肯。

在蛇岐八家生孩子可是件要命的事，但折叶自己坚持，无奈之下也只能向猛鬼众通知此事，这才调来了哲也，自己的小舅子。

“你姐姐也是这样，如果孩子血统正常的话就送回本家，如果危险的话……但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只要王将的目标能完成，一切就不是问题。”

“是啊，还有完美的进化药，只能祈祷了。”

四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走到了根据地，一想到家中等待着自己的妻子，空太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觉得未来还是美好的。

其实自从成为了鬼，空太以为幸福已经离他而去了，但不想遇到了折叶，让自己又一次感觉到了幸福，他已经很满足了，对于这样的生活。

“是猛鬼众关西方面神户情报部部长，樱井空太大人吗。”

原本沉浸在幸福中的空太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其他三人皆是如此，惊恐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色和服腰间悬挂两把刀的少年从暗处走来。

“是谁！”

哲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消音手枪朝陈彻开火，火舌散发着火药味，在空中留下痕迹。

“叮！”

空太都不知道陈彻是何时拔剑，森冷的剑刃上溅起一道火花，陈彻稳如泰山，没有后退半步，就连手中的剑都没有颤抖。

“不可能！竟然有人能斩断子弹！”

哲也大惊失色，自从枪炮诞生的第一天，人力无法抵挡的真理早已经深入人心，在日本更是终结了幕府时代以及拥护幕府的武士们。

无数苦练数十年的武士、剑豪都倒在了路上，人力的确始终有限，但，陈彻，并非凡人，他是混血君王，最接近龙的存在。

“开火！开火！形成弹幕，没有人能正面闯过枪林弹雨。”

空太惊慌的吼道，陈彻的强大只一招便可知晓，但混血种也是人，哪怕拥有时间·零的昂热也没办法在枪林弹雨中存活下来。

三人从怀中掏出射速极快的乌兹，不足一秒，所有的子弹倾泻而出，无数的子弹形成的正面弹幕，没有人能闯过来！

但陈彻就是正面冲了上去，周身仿佛形成了无形的屏障，黄橙橙的弹头还未接近陈彻半丈，便溅出耀眼的火花。

双刀流！神乎其技的双刀流！比单手的神速剑更快，子弹飞行的轨迹自陈彻眼中是那么的缓慢，挥剑的手轻盈无比，仿佛自己有四双手臂一般，犹如飞行般的步伐，迅速地接近惊魂未定的空太四人。

“言灵·炽！”

依旧是哲也，在其他人惊魂未定之时，眼看陈彻就要突破弹幕，他果断的丢弃手中的乌兹，释放自己的言灵。

大量的烈焰笼罩着陈彻，火光冲天，映照在空太的瞳孔中，紧接着一道身影毫发无损的冲出火光。

“原来这天还是来了啊，本以为能这样一直下去的。”

黑夜中，一直躲藏在黑夜中，自从逃离了本家后，空太一直躲藏在黑夜中，可今天哪怕是什么也看不见的黑夜也亮起来光。

光让他的身影躲无可躲，自光中冲出的陈彻就像是太阳一般耀眼，耀眼到空太睁不开眼。

一个是天上的云雀，一个是泥土里的臭虫。

明明双方都是人，若不是龙血，他们也跟普通人一样。

自己与他之间的区别在哪呢？

大概是命吧！他是照耀万物的太阳，而自己是躲在黑暗中苟且偷生，不知明日为何物的鬼。

鬼，终究是没有未来的生物呀！

陈彻如同虎入羊群，气势凶厉，还未待两位枪手反应过来，便迅速出刀，剑若疾风，漆黑的夜色中刀光一闪而过。

鲜血喷洒在空中，与两颗圆滚滚的人头一同落在地上，真是干干净净的一刀，让人死的落落磊磊。

溅起的血花打在哲也的脸上，如同白纸上的朱砂。

这里是地狱吗？

同僚的尸体如同失去丝线的傀儡倒在地上，凶手就在眼前，凶器没有粘上半点血迹，泛着银光，好像刚刚的两人不是他杀的一般。

“是谁！报上名来！”

哲也朝着凶手怒吼，明明杀死了朝昔相处的同伴，但凶手却像是斩断了两根草一般冷漠，这让他感到愤怒。

“难道他认为自己杀的不是人吗！还是说我们真的是鬼吗！”

“对将死之人没有报上名字的必要。”

犹如刽子手般的少年无悲无喜。

“可恶！”

哲也怒火中烧，打算与陈彻一决高下，一双手拦住了他。

“姐夫？”

“你姐姐与森小姐还在等你回家呢。”

哲也清醒了过来，两人只能走一人，必须有人断后，但，面对这位，只怕一个照面就会被斩于刀下，而唯一办法是...

“言灵·炽日！”

强光覆盖大地，刹那间黑夜犹如白天，黑白的剧烈变化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明明这么讨厌光，但言灵却是这个，真是讽刺，那么！”

空太收紧心神，苦笑着拔出悬挂在腰间的剑刃，自从从事情报工作后，他再也没有拔出过，想来应该生疏了吧？

剑握在手心，出乎意料的没有生疏，反而感觉越发的精进了！

散发着寒光的剑刃在强光的照应下朝着闭紧双目的陈彻斩去，

陈彻竟没有察觉到这把夺命凶剑的到来，愣愣的站在原地。

果然，失去目标的剑客，又能斩得了谁呢？

赢了！

“哼！上不来台面的小伎俩！”

没等他高兴一秒，一只手牢牢的按在他的手上，原本绝杀的剑刃停留在刽子手的面前，几缕发丝飘下。

“真是被吓了一跳，竟然有一刀流的好手，不过就是入了邪道。”

“我们只是鬼而已，无法像您一样活得正大光明。”

空太丝毫没有恐惧，在对方接下自己的剑时，空太就知道了，自己已经结束了。

要死了啊。

没有恐惧，只是有些感慨。

只是希望哲也能快点跑，跑快点，快点带着妻子离开这里。

“怎么？要放弃了吗？”

在空太惊讶的神情中，陈彻放开了自己的手，手里的剑刃距离他的面门只有一寸。

“哈哈！不愧是本家的大人，果然光明正大！”

自己的剑术引起了对方的兴趣，想与自己光明正大的对决，空太大笑一声，只觉得自己先前太过卑劣。

“想要我什么都不做就放弃！妄想！”

话音未落，空太大吼着举剑冲了上去，刽子手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右手一直按在剑鞘上。

“居合吗！”

空太一眼看出陈彻的意图，但仍旧冲了上去，剑客！向死而生！

“北辰一刀流-霜降！”

“来生心剑流-华乱！”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短暂的沉默后，大量的血花从空太的胸膛喷溅而出，带走了他的体温，他的性命，他的幸福，他的未来，他的一切。

血迹在他的身下缓缓散开，他躺在自己的血泊中，安静的看着天空的明月。

没有其他话想说的，这辈子已经很好了，失去了温暖，又找到了温暖，失去了幸福，又遇到了幸福，上天对自己已经很好了，对比这世上其他的鬼来说，自己大概是比较幸福的了。

真想见见未出生的孩子呀，无论普通也好，危险也好，都想看看他的模样。

啊，对了，没有给那个孩子取名字呢。

叫什么好呢，真难想呀。

啊，就叫光好了，希望他能生活在阳光下。

意识渐渐黑暗，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横挥，将剑刃上的血震去，缓缓入鞘。

弯腰，将空太最后还带着笑意的眼睛闭上，起身，向着前方走去，从一个奔跑着倒下的尸体上抽出宗三左文字，本该逃跑的哲理倒在了这里。

心眼，哪怕强光也无法让陈彻失去目标，在空太闭眼躲避第一道强光时，陈彻将宗三左文字扔出，插在了想要逃走的哲也身上。

之所以用手接住空太的剑，也是因为身体陷入了僵直没办法挥剑格挡，而空太的心神一直放在陈彻身上，对此并不知情，若是知道的话，最后应该不会笑着离开吧。

陈彻拿出怀中的资料，将空太的名字划去。

猛鬼众关西方面神户情报部部长——樱井空太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