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略带疑问的声音在楚裳羽背后响起。

楚裳羽回转身, 小萧一张惊讶的脸，其实更惊讶的是楚裳羽，小萧跟随着的, 不是刘谦平还是谁？

楚裳羽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这就是答案？卓凡果然是和刘谦平狼狈为奸, 目的是她这个被王子莫名钦点中的小小女子, 滑天下之大稽, 担天下之厚爱，这样的青眼有加，简直让她无福消受。

“既然我来都来了, 不请我上去坐坐？”楚裳羽暗自钦佩自己的气定神闲，依旧沉着冷静, 以不变应万变。

小萧犹豫地回头望了刘谦平一眼, 刘谦平看看神色轻松的楚裳羽, 这才对着小萧点点头。

楚裳羽先发夺人：“刘总不知道忙不忙？有没有时间和卓氏谈一谈？”即便不是因为17的一段故事，摆出卓氏这块金字招牌, 相信刘谦平也该给她几分薄面，拨冗见她几分钟才是。

而刘谦平这里，只觉得心向下沉了一沉，她叫他“刘总”，犹记得那夜, 吻住她的人是他, 如今却也只换来她一句“刘总”, 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他太不满意这个称呼, 索性似笑非笑看着楚裳羽，沉吟两秒之后才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一群搞不清状况的随从一头雾水却也亦步亦趋跟着两人，直达十八楼。

成功人士总是喜欢高楼大厦，位置爬的越高，办公室的位置就也越高，不知从谁开始，这已然是条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在卓氏，楚裳羽没有机会领略这种一览众生小的俯瞰之姿，卓凡有轻微的恐高，办公室不过在五楼，而在刘谦平这里，楚裳羽却体会到了十足十。

更令人难堪的是，这种感觉，不光来源于高度，更来源于气势。刘谦平自从带她进了他的办公室，仿佛严谨的科学家，把她放到显微镜下反复观察，却不发一言，看的她心头一紧。许久刘谦平才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问她：“有什么事？”

楚裳羽暗自攥紧自己的手指，冷静的以问题开始了自己的话题：“你是谁？你和卓凡是什么关系？”

刘谦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仿佛猫咪盯上的老鼠，目光慵懒且危险：“我凭什么告诉你？”

楚裳羽沉声定气，早就料到没有这么容易，可惜的是，她确实没有任何筹码可用：“能给我一个交换真相的机会吗？要求你提。”然后悲哀地意识到今天来的多么冲动，钱吗？她倒是希望自己有可以打动刘谦平的钱。

果然，刘谦平泛起一丝疑似好笑的神色，就在楚裳羽已然暗自盘算，问小萧是不是也有机会呢？小弟应该比大哥更容易威逼利诱吧？忽而刘谦平开了口：“问题换问题如何？一人一个，很公平。”

楚裳羽喜出望外，早知道这个刘谦平不按常理出牌，来冒险一试果然是有机会的：“谢谢。”一个真心的灿烂笑容泛起来，看着她的刘谦平却在心中冷笑，知道了真相，你还能这样笑的出来？

刘谦平忽然心底又有了小小的希望，当初，是他亲手把她送进了卓凡手里，他不会忘记那个迷醉的吻。

“我先。”刘谦平很直接丢出第一个问题，“为什么爱上卓凡？”

楚裳羽暗叹，这简直是真心话大冒险，想了一想回答道：“没有理由吧，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他让我动心了，就是这样。”而后不容刘谦平质疑，问出自己的疑惑，“圣诞夜，是你和卓凡联合设计了一切？”

刘谦平很直接地点头：“卓凡提前关照我，去你的场子里闹点混乱，便于他横空杀出，英雄救美。”

“混乱？混乱就是灌醉我？那酒不太正常，以我的酒量，不可能醉到那么快。”楚裳羽几乎是在尖叫，许多的疑惑从心底最深处冒出来，当初匆匆逃离时没有顾上细想的问题，此时喷薄而出，让她困惑。

刘谦平笑了笑：“我把这个当作是你下一个问题。那个吻，你还记得？”

楚裳羽难以抑制地强迫自己昂头看着他的眼睛，告诉自己，她不会因这个问题而退缩或窘迫：“我记得，你吻过我，在我失去清醒的意识之前。”

刘谦平紧紧盯住她，她却倔强地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了，他不着急，也不勉强她，回答她的上个问题：“那夜，我本来没有想到会和你喝酒的，那是瓶三十年以上的珍宝威士忌，你能喝那么多也真是不容易了，醉之前还记得那个吻。”刘谦平的语气不知是嘲笑还是赞赏，似乎意犹未尽。

“又轮到我了，你为什么来找我？”

“为了真相。”楚裳羽盯住刘谦平的眼睛答道。

“谁告诉你的？”刘谦平问道。

楚裳羽反将一军：“那是下一个问题。回答完我这个再说，江瑶一家有没有卷进你和卓凡的阴谋中？”楚裳羽在阴谋两个字上，狠狠加重了语气，顿时发觉自己已然在怒气迸发的边缘，卓凡，你果然还是骗了我？再伟大的爱情也不能成为卑劣手段的借口。

“等等，”刘谦平竖起手指摇了摇，“第一，这是卓凡的主意，我不过是看在他可怜的份上帮他而已，第二，这不是阴谋，之前卓凡被你甩了，一个人可怜巴巴跑来求我罩你，我答应他是卖哥们面子。之后圣诞夜的确算是卓凡想逞逞英雄，你在梓江的落水吓坏了这小子，生怕再不能和你说话，这才来求我给他制造个机会。结果我还没机会当黑脸呢，你就直接把自己灌翻了，卓凡为了这个，第一次和我撂狠话，杀气腾腾。别的我不知道，不过你醉了之后，赖在卓凡怀里，边哭边叫他的名字，死都不撒手，卓凡拿你没办法，才带你走的，这可没人强迫过你。”刘谦平言之凿凿。

“可是，卓凡毕竟是骗了我，不是吗？”楚裳羽哀伤地看着刘谦平，还有她可怜的江瑶，在卓凡的爱面前都耗尽精力爱情的两人，谁又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