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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

作者:白露未曦yz | 分类: | 字数:121.1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嬴政称帝前夕,陈平雍城见张良(祝中秋节快乐!)

书名: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 作者:白露未曦yz 字数:4065 更新时间:2024-11-01 02:31:43

她提起了一个人。

赵嘉。

那个差点杀了她。幼年时,她说不如将他阉了的赵嘉。

为了利益得失,她竟也可以亲自去笼络?

嬴政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如果有人胆敢在幼年时威胁他,他在掌握了绝对的力量后,他会报仇雪恨,一刀杀了他。

嬴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错看他眼中的这抹愤怒,她并不知道嬴政童年全部的事,生怕触及过往。她极力解释道,“赵嘉对秦之边军献策颇多,蒙恬将军亦觉其有用处……当时蒙毅亦知赵嘉被缚旬阳之事,我与之只是点头之交。”

嬴政沉眸,愈发深。

许栀一顿。

她没能看懂嬴政眼中饱含的疼惜。

不需要亲自动手,但需要亲自动手的决绝。

对有现代思想的许栀了来说,这种矛盾其实挺可笑的。

但在封建社会来说,这的确是不失为一种办法。

秦国王室之人,可以心肠坚硬如斯,但杜绝软弱。

“赵嘉畏惧于秦。但边军之守,匈奴之祸,只有秦才可以实现他的夙愿。赵国李牧已死,燕王竟苟延残喘依附于它。”

“廷尉今日与荀子之言后,恐将饱受争议。”她不掩饰她的企图:“父王之刃,不如是我。”

她看不到嬴政的表情。

只听他笑道:“你是寡人的女儿,寡人绝不会让你作匕首。”

接着,他又说:“三万金之用,你让陈平写好奏章,递交给丞相。”

许栀蓦地抬头,嬴政目光减去锐利,深深的注视着她。

他非但没有怪她擅作主张,还变相的给她欺瞒的行为“报销”。

漫漫霞光倾斜,落入嬴政的眼睛。

“王绾之处有寡人拟好的诏书。三月后的初八,你方去拿。”

嬴政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在苍茫之中。

至于嬴政提到的诏书。

许栀如期去往丞相府。

她割开漆封,提心展开,落印的时间正是在荀子入秦之时,大抵嬴政也担心,他会在称帝之后控制不了秦国带他的束缚,从而牺牲他的荷华。

许栀这才知道嬴政已尽他最大的努力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

“陛下之意,还望公主深虑。”

许栀将诏书递给王绾。

王绾看到诏书上所呈,他也都愣住。

没想到接下来嬴荷华的反应,让王绾疑惑更深。

“丞相之言,永安牢记于心。”

她当着他的面提笔,书上所呈乃圆润通透的小篆,果然是深得李斯之风。

“公主可会后悔?”

她笑笑,摇了摇头。

阳滋钮印溽上红泥,旺旺的丞相大印一盖,此事就成了定局。

嬴荷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公主?

她究竟是任性妄为,还是深明大义?

他的大王,他的陛下,又到底深知六国之亡的经验,还是至此将天下视为可鞭策之物。

王绾从来觉得——任何人一旦沾染权力之巅,就无法消除居功自傲、好大喜功的魔咒。

秦国到底有怎样一个未来?

只是可惜,他积劳已久,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想明白这些问题了。

“你要保重身体。”

许栀叮嘱,她离开丞相府的时候,路上碰上了姚贾。

“臣拜见公主殿下……”

姚贾和李斯那种自律的人不一样,李斯一向注重饮食健康与作息规律。

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松懈下来之后,姚贾已经正式开始中年发福。许栀感觉他平时上朝走两步都嫌累。

他的府邸和王绾府离得不算近,这会儿他没叫个仆人,竟是自己一个人提着一大堆东西,前来拜访王丞相。

其实姚贾这样做,只是复刻了多年前那个落魄的士子。

然而官员之间的交际很是微妙。尤其是监察机构和丞相之间,不能有太多私交。

姚贾看见嬴荷华的时候,朝她行了大秦新定的拜礼。他又急着想要证明他的合法性,匆忙拿出拜帖,平时摆足了官威的姚贾现在一幅手忙脚乱。

奈何他手里东西太多,也没个塑料袋给他打包,帖子不慎掉到了地上。

“姚上卿慢点,莫着急。”她笑了笑,“我说丞相大人方才怎么急着要我先走,原来是在等上卿叙话。”

嬴荷华神色本来不够好,但她许是被自己逗笑了,语调不严肃,也没有质问他是不是在巴结王绾。

那帖子还被她捡起来,颇为友善的递给他手里。

这下,姚贾才觉得新上任的御史陈平说得是真话。

只要不要触及永安的逆鳞,她就是和睦温言,并且在私底下真的没什么公主架子。

姚贾觉得这是她最近与王绾走得更近的缘故。

可惜王绾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李斯,他已经没有办法阻碍他的脚步。

王绾知道姚贾和李斯是一类人。也许是姚上卿一直以来都是巧言令色的形象的原因。不能说姚贾心术不正,只能说,他只是过于热爱地位。这对秦国来说不是好事。

王绾拿出一册书卷与一盒锦衣,引得姚贾声泪俱下。

第四百二十三章 嬴政称帝前夕,陈平雍城见张良(祝中秋节快乐!)

案上的香徐徐燃了一会儿。

然后他又逼他亲口说出了一番誓言。

姚贾并立三指。

“我发誓,日后绝不觊觎你这个位置。”

王绾盯着他。

……“我姚贾用这一生的仕途与荣辱发誓,如若失言,必定教我不得好死,五马分尸。”

——

许栀也没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那是好几个月后的事。

——

这时候,除了嬴政,没有人知道诏书上写了什么。

秦国人,乃至天下人,没有人预料到十五年后的坍塌。

嬴政并未要求荀子留住在咸阳宫中,而是另在渭水之岸的离宫为他另为安排了一个清雅之地,更派重兵为护,勒令众人不得打扰。

李斯发觉嬴荷华能下手杀张良的时候,他已经感到血凉与恐惧。

律法之严苛在于能维系框架,他们这样的人,最怕遇到了打破秩序之人。

嬴荷华已经有了能够议政的位置。

他不得不开始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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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从章台宫回官,就听到芷兰宫内吵嚷的声音。

梅花被许栀当时修剪得有些稀疏了,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陈平和郑绸。

两个话都很多的人一旦开始说话,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昔年秦国先王不明之事,三十年之后,或许会有不同。荀子来秦,自有一番变化。”陈平道。

郑绸打断道:“你说这些都是很缥缈的东西。战国争雄要靠实力,只有实行耕战才能富国强兵!”

陈平之前怎么没发现寡言少语的郑国有个这么叽叽喳喳的女儿。

“秦当然想天下稳固。”他道。

……

许栀不准备打断他们。

不料陈平先发现许栀。

“殿下。”

郑绸垂下了长长的眼睫,阖手拜道:“永安公主。”

许栀还没从章台宫的事缓过神,摆手让他们继续。

她几次张口,还是喊住了嬴荷华。“公主……”

嬴荷华停下,也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郑绸深吸一口气,“公主之前命我监制的器械模具,已有成效。”

许栀迈进侧殿的工具操作间,拿起机床上的一个模具,瞧它已经有模有样,心里平静许多。

“只要测验成功,便是大功一件。”

被表扬了一番,郑绸喜上眉梢,笑道:“墨先生的图纸真算精巧,大抵再坚持一段时间,公主之物便有雏形。公主……您看,我已在宫中待了快一个月了,不知父亲是否康健……”

“你很想出宫?”

“嗯…”

许栀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她让阿枝把出宫的令牌给她。郑绸栗子色的眼睛亮了一下。

随后笑着将令牌贴近胸口,眉飞色舞的朝许栀说她要去一个很美的小村子,那里种了很多他们韩地的玉兰花。

提起韩地。

她愣了一下,但嬴荷华并未生气,只是有些晃神。

许栀想起了一朵被她别在耳边的玉兰。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宫?”

她看向她,“今日的事做完便可。”

许栀都这样说了。郑绸鼻梁上小小的黑痣还在她眼前晃。

“还有旁的事吗?”她抬头。

“殿下其实蛮有人情味。”

许栀很担心王绾手上的东西会是婚书。

其实现在这个局面,她能嫁的寥寥几人,仔细排查一番就能猜到大概。

虽然她早就不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一度标榜用它交换的利益为上。

可一旦谈婚论嫁开始,她总是心里忍不住的低落。

她看见殿中案台上多了些精致的木盒。

阿枝将木盒打开,淡黄色映入眼帘。

“公主,这是齐地进献的绢巾。”

一方手巾,质地柔顺,她摸到的时候,却又立即搁下。

陈平立在屏风之外,欲言又止。

郑绸和她爹一样,没什么心眼。她心里那点儿事,哪能瞒得过陈平?他从大梁回咸阳,来芷兰宫不过三回,就已经知道她在嬴荷华给的休息时日去了什么地方。

——雍城。她居然在嬴荷华眼皮子底下去找张垣。

嬴荷华并不知道张家被安置在了那里。她既然做了,那就必当置身事外。

而李贤这两日,就跟辞官了没什么区别。他本有咸阳的要职,却频繁的赶赴蜀地。

陈平很意外,他看见不该看的场景之后,他居然一点儿没找他的麻烦。

嬴荷华一责难,李贤就真的安分了起来。

陈平听嬴荷华平平淡淡的说:嬴政知道他在楚国的事,他花了谁的金子。

他心里既高兴又害怕。

前途就在面前,而危险也在身后。

比如当下的郑绸。

没什么武功的人,胆子自然小。他路上碰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卢衡,他都能被吓到。

偏偏隔三差五,他都能知道一些让他担忧的秘密。

陈平耐心听完嬴荷华的话。

“臣以为,一切都以大王的意志作为终点。”

“父王之想,我不敢揣测。”她笑了笑。“天下的局势,譬如头上的天气瞬息万变。”

他见嬴荷华这样说,觉得这个局面,他还是不说张家在雍城的情况比较好。

除此之外,在嬴荷华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还能安全的、偷偷去见张良,看看他的近况。

——

雍城在几日前也下过一场春寒的细雨,将一片开阔的地段变得干净整洁,阳光一照,连城门口的铁质器械都变得亮晶晶的。

本是绿树成阴的好景象,然而士兵手握铁槊,在光怪陆离的一连串剪影下,这样的冷光也显得有些突兀。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陈平看到了张良。

他从缀满了木兰花的树丛中回过身,一如多年前,陈平在梅花林间看到他的第一眼。

那是绚丽夺目的玫红,这是清透碧洁的玉白。

衣袍系带也都素色,更宛如谪仙。

然而对陈平来说,一别只是半年,却是天差地别。

只见他从树上扯下一道帷,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翻开一卷竹卷。

清容雅质的声音问他:“阁下是何人?”

陈平愣住。

张良不恼他的闯入,“阁下从何而来,临于寒舍,有何事要解?”

陈平哑然,又愣了会儿,才开口。

“我从咸阳儿来,先生……能解何事?”

“既是求问,当要静心而观。”“想必阁下舟车劳顿,不如先饮一盏。”

转眼,一壶热茶已注入了黑色的陶盏,绿白色的浮沫被他轻轻别开。

仿佛他从来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