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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我 放了我

作者:旯旯 | 分类:现言 | 字数:12.2万

23.第 23 章

书名:不爱我 放了我 作者:旯旯 字数:2018 更新时间:2024-10-12 09:20:57

转眼又是开学的日子,子文却百般的不情愿,甚至想过弄场大病出来,休学一年,和江文来个人为的完全错开,也许对于遗忘是有好处的。总好过每次惊醒,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伸手可触的距离,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听着他看着他,然后告诉自己要试着忘记他。像对自己催眠一样的心理暗示,每次每次的夜半对自己说忘记 ,一遍又一遍。

双休日,子文开始夜不归宿,星期六白天和H一起上日文课,然后一起回北外滩的仓库,看小伍画画,有时候和小伍一起搞些神经质创意,或霸着H的本本带上耳机看片子,血腥的恐怖的死亡的,反正都是不正常的,一个汉尼拔吃人脑的镜头反反复复的看了六次,还认真的和小伍讨论可行性,晚上去H他们经常演出的BAR买醉跳舞,一直到星期天凌晨,然后拖着一身的烟酒臭,回寝室洗澡睡上一整天。人一日似一日的颓废起来,有时候好几天都不讲一句话,夜里已经不是噩梦,根本就是失眠,睁个眼睛瞪到天亮,于是习惯了五点不到四处溜达的恶习,看摊主出摊卖早点,看老头老太散步遛狗,看上班的人匆匆忙忙,只有他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百无聊赖的活着。

最近和小伍一起迷恋上自己DIY,于是买了很多纯黑的T恤,还有白色的帆布鞋,子文在网上找喜欢的图,或者把脑子里的想法讲给小伍听,小伍就汇草图。然后买颜料画一件又一件的作品,还有一次天气很好,云也漂亮,俩人拎了件新的白衬衫爬到顶楼上,找了根绳子结在栏杆的两端,把白衬衫挂上去,躺在地上,拍了无数张,孤单的白衬衫和天空的照片,纯净又安静,最后小伍又拿了颜料把衣服画成了天空的蓝,一朵一朵的漂着有点粉的云,H看了后说,不晓得美在哪!就知道是倆疯子弄的。

俩人还一起喜欢上了一种花,曼珠沙华,子文喜欢他的花语和背后的故事,小伍喜欢那开起来大片大片的张狂的红,和诡丽奇异的花瓣!子文念佛经的注解给小伍听,小伍沉默了半响说:我不要独自彼岸路 ,就是死了 ,也要拉着韩润给我垫背。

于是小伍开始很认真的定稿,大红的花瓣配着银灰的花茎, 花茎像魔鬼一样的四处蔓延纠缠,其间点缀着红的出血的花 大大小小,半开半闭。画在了三件衣服上,小伍和子文的T恤,H的黑衬衫,三件衣服并排在一起就是幅完整的花开。小伍的T恤在中间,他说左边是爱人右边是朋友,两个他最珍惜的人。

五一很快就到了,H要和小伍回北京,于是让子文来拿北外滩的钥匙,因为老黑他们的乐器什么的都在仓库里,怕万一他们要用而找不到人,中午的时候子文就去取了钥匙,送两个甜蜜爱人出门,买了一打啤酒和零食,拿H的本本看电影。也许他不该看这部看了无数次的《东邪西毒》(Ashes Of Time),也许他不该喝酒任思绪奔腾,总之在听到那句“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多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的时候,子文崩溃了,发疯一样的哭起来,哭到声嘶力竭,又继续喝酒,喝光了酒,就一瓶一瓶的砸掉的瓶子,举着碎片看灯光,觉着好没意思,右手重重的落下了。

子文觉得头好痛,浑身酸疼,费力的转了下头,才发现自己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摸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抬左手看时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血肉模糊的手腕。一下子坐起来,回不过神般的左至右看了一圈,一地的碎片,右手边还残存着凶器,血迹都干了,黑红黑红的。他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硬撑着叫车去医院挂了急诊,躺在床上护士处理伤口的时候他都没觉得疼,只是一直很恍惚的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割腕。

“伤口割的挺深的,还好位置不对,失血不算严重,但是你在发烧,所以要住院观察,你给家里人打电话,叫他们来办手续交钱。!”护士不带感情的交代。

“我家人不在本市”

“那找朋友”

“朋友都去外地了”

“那你怎么办?谁给你交钱!”

“我自己交!”

护士一听能交上钱就不再讲话,处理好伤口看了下输液的瓶子就走了。

原来是身边没人,生病难过痛苦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昨天今天明天,都是一样的,于是觉得活着也不过如此,死了也许倒解脱了,不用害怕父母知道实情的时候会抛弃自己,不用每夜每夜的失眠,不用每次看到江文的时候痛苦心痛,不用对自己百般怨恨,不用介意自己是个GAY,不用明知道不能去爱却还不能忘记,不用太多事情,根本不用死亡勾引,自己就已经投怀送抱了。其实也许只是因为五一江文和丁芸回家见父母了。

在医院躺了三天,交了一千多块钱,给自己留下了个永恒的左腕伤疤,真是过了个难忘的五一。四号清理了北外滩的屋子,晚上和老黑他们一起去泡了吧,疯了一整夜,五号在寝室整整睡了一整天,六号觉得这几天实在折腾的厉害,身体虚的不行,就拉着刚带女朋友从苏杭转回来的老高,出去狠狠的吃了顿好的,几乎一个人喝了一锅鸡汤。七号等着小伍他们回来,

吃着带回来的特产,听H兴高采烈的讲北京行,看他们拍的照片,没人知道,那个三十号的夜里,子文和死亡来了次约会,除了子文自己。

左腕上的伤口,慢慢的结了疖,后来留了个拇指一样长椭圆的疤,子文买了串珠子带在左腕上,挡住了伤疤,一切归于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