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董事说的对，你很擅长作死。”灰原哀知道水无怜怜免疫毒药的体质是那位搞出来的，那么那位有后手很正常。

不过，如此被当众落了面子，那位居然没有直接弄死她，只是撤了她的免毒体质，看来她对于组织来说应该是很重要了。

意识到她隐在话中这层意思，灰原哀自是不会再问出“难道不担心她下毒”这种傻子才会问的问题。

“我喊你来，不是为了听你叨叨我作死的。”

牧卿云面无表情，他们是不是真当她靠坐着不动是没事了？那她喊灰原哀过来干什么，留下来吃干饭？

见牧卿云不想再搭理几人，在得到允许后，灰原哀带了阿笠博士进去实验室打扫，而柯南则沉默地看着无处下坐的整个房间，认命地拿起抹布和扫帚开始清扫。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灰原哀两人终于从实验室出来，面上显而易见地带了些轻松。

“里面没有毒药成分，安眠药成分短时间内不能完全去除，不过含量已经降到很低了，顶多会让人有一些困意，副作用不大，而且与其他几种药性相融互补，这剩下的最好还是不要去除。”

仅凭这个简易实验室，牧卿云自然明白灰原哀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得上尽力，不过经过刚才的暗中监控，她全然没了精力，只仍旧闭眸，张了张口，无力地道一句“喂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处于最虚弱的状态，甚至意识清不清醒都无法确认，如果他们三个中任何一个对她有恶意，现在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然而，灰原哀只是脚步顿了一瞬，随后小心爬上了被柯南清理干净的桌子上。将握在手中的药剂瓶口贴着牧卿云的唇角倒入。

十成入口了九成半，又是数十分钟过去，牧卿云才睁开了眼，抬手稍微活动了几下手腕脚腕，随即看向时间，已经将近中午。

“小哀，帮我研制一颗毒药，我给你彻底的自由，怎么样？”

灰原哀面色微变，偏头躲开牧卿云的手，十指蜷起背到了身后，有些抗拒地僵直了身子：“你自己不是也会做吗？况且我做，药效你也不会太放心吧？”

“我有其他事要忙，没时间，不过你放心，我要你做毒药，不是去杀什么人，只是想让那个用的人暂时成为植物人。

除了这个主要的药效，剩下的，你只需要保证药物对人体的伤害降到最低就好，到时候我会检查药物的所有数据。”

牧卿云缓步走到了窗边，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还是习惯性地扯过半开的窗帘将阳光隔离在外，与此同时，室内的灯光亮起。

“牧，这是犯法的。”

“法？柯南，别太天真了，我之前可是那个组织的人，当然，你想把我送进监狱的话，我随时欢迎。”

前提是，他得能搜集得到她的罪证。

“可你也说了，那是之前……”

“是琴酒吗？”从刚才便一直垂头不语的灰原哀突然抬眸看向那个依然勾唇笑着的女人，一音一顿地缓口认真重复道：“你要下毒的对象是琴酒，对吧？不是他的话，你也不会特地强调药物对人体的伤害。”

“小哀，人太聪明了没有什么好处。”

牧卿云唇角的弧度不减，眸间却升起了些许冷意，而对面的灰原哀仿佛无察觉般，仍旧继续喋喋不休地推理：

“你对琴酒这么在乎，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要对他下毒，据我所知，组织里琴酒名下的药物研究所最多，而正好你中了毒，正好你想下毒的对象就是他，所以，那毒不是Boss下的，是……琴酒下的吧？”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是，我不该管，”灰原哀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牧卿云，不多时便是一滴顺着脸颊滑落：“两个月，一切早就变了，天真的是你跟我姐姐才对，我姐姐信了赤井那个混蛋，而你在被下毒之后居然还这么维护琴酒，你忘了我姐姐的下场了吗？”

柯南：“……”维护？反过去下毒的那种维护吗？

“所以，这场交易，你接不接？”

牧卿云将电脑中的监控画面倒退一秒锁定画面，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心情烦躁间言语也有些不耐烦。

“我…我考虑一下。”有阿笠博士和柯南在一旁劝阻，灰原哀低垂着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犹豫着没有把话说死。

“为什么还要考虑？灰原，你别告诉我你真打算还做害人的毒药！”

柯南有些生气，他已经知道了害他变小的APTX—4869就是现在同样变小的灰原哀做的，可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想继续做害人的毒药，即便害的那个人是黑暗组织的人，那也是犯罪！

“害人？柯南，你这就是污蔑了吧？”牧卿云收起了电脑，路过柯南时顿住了脚步，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微微弯腰开口道：“我明明是在救他啊，只不过，需要让他先乖乖睡一觉而已。”

“你！”疯子！

第一次直面她仿佛犯病时的模样，柯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说刚和她对视的那一瞬，他心里就是猛地咯噔一下。

然而，不等他再有其他情绪，旁边的人就已收起了眸中所有的不对劲，面色淡然地直起身：“柯南，你该想想谁给你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罪犯窝里谈法，别把自己真当小学生了。”

“犯罪窝……你真碰法了？！”

柯南先是一懵，随即反应过来瞪大眼睛，心中恼怒地瞪向那个正朝门外走去的人，然后者根本不再理会他，只停在玄关稍侧了下头：“小哀，记住，我今天叫你来只是让你为我解毒，没有任何其他事。”

这里的“任何其他事”，房间里的几人都心知肚明那指的是关于毒药的事，同时也听出了她话中浓浓的警告意味。

看着牧丢下一串钥匙便离去的背影，柯南有些泄气地抓住了门框，终究没有跟出去。

不是不想，而是经验告诉他，凭着牧的敏锐，就算他再怎么小心，一切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只是，刚解完毒就要匆匆出去，牧到底在忙什么？直觉告诉他，事情应该和刚给她下毒了的琴酒有关，可……那个组织的洗脑真的这么厉害吗？

还有牧刚才说的犯罪窝，指的是这里是一处犯罪窝点，还是牧真的碰了法律的底线？前者应该不可能，他刚才角角落落都清扫过，根本没有可疑之处。

所以说，牧真的犯了法？是在什么时候？犯的又是哪种法？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亦或者是因为那组织的洗脑？

重重困惑一点点缠绕上来，柯南只感到一阵头疼，可以的话，他真想提着牧那个可恶的家伙的领子问她所有问题的答案。

可事实是，问，牧不说，武，他打不过。

“真的很奇怪啊，按小哀来说，牧卿云应该是很在乎琴酒的，那么她为什么要把琴酒变成植物人呢？”

阿笠博士捏着他嘴角的胡子，目露疑惑地看着牧卿云离开的方向，语气中却并不在意她对那个组织的人用毒，只是奇怪于她下毒的原因。

这时，灰原哀已经从应激中平静下来，攥着手中牧卿云丢来的钥匙，轻笑了声，垂眸道：

“听你们说她被组织洗脑了，那么现在看来，她是在自救吧。

没有干扰源的干扰，她才能彻底脱离组织的控制，但因为洗脑，她又不能伤害琴酒，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温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