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琛不打算去应娇娇那，但在大姑姑家住了一个星期，又在二姑姑家住了两日后，他还是去了。

房间有三间，其中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一个书房，应娇娇主动承担起历琛的一应衣食住行。

历家破产的事也上了新闻，学校里的老师学生多少听到了点消息，对他表示怜悯，充其量做到不落井下石，雪中送炭就别想了。

除了有一些已经清醒了的追求者，什么朋友都没有，也没有仇人，和应娇娇一样。

对历家落魄袖手旁观的人依旧袖手旁观，本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没像一些小说里那样，看到人倒下去了便迫不及待地来踩两脚。

不是什么仇什么怨，没那个必要。

饶是如此，历琛还是被现实教做了人，当先体现的就是生活水平的下降。

从被叫回家起，种种现实告诉他，他不再有特立独行，肆意横行的权利，眼下自然也没了留在重点班的特殊资格。

不过班主任看他不再闹事，安安分分上课，本身也太久没被祸害，还是心软了，默许了他继续留在这个班。

历琛开始好好听课，却发现自己不仅跟不上老师讲课的节奏，解题速度也越来越慢，而后甚至开始看不懂，做不出，不管是数学物化，还是语文英语。

显然，某对任务者和系统开始摁他才华了——才华太抽象，还是摁智商方便。

应娇娇那里，容貌、才华本就没有，家世解决完毕，历琛这边也该处理处理，让他面对这绝望而无力的真实世界了。

他已经没有了为所欲为的资本，只能与这个学校的所有人一样，当他试图在高考这条道上搏出未来，当他需要自己的天赋却发现失去时，造成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历琛心慌意乱，在心里叫起系统，001正看电视看到精彩的地方，突然被他叫过来，很是不爽。

其实电视这些，也能直接导入数据库读取，但就没有一集一集追有劲。

“放放放，赶紧的。”

“我要增智丹。”

001没好气道：“你有多少积分啊，就想买增智丹？”

历琛一愣，想起来他之前把积分都拿出挽救公司了，然后似乎很少有入账。

“你最近发布任务为什么少了？”

“没空盯着你发任务，有意见？”

历琛心底一寒：“你是要放弃我了是吗？”

“咋的？舍不得我了？还是舍不得系统商场？”

历琛心里一哽，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讨厌这个系统，能忍受他确实是因为系统商场。

他不自觉地按着自动笔，试图纾解内心的焦躁，但001却听这声音听得很烦：“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你、什么情况下会解绑？”

“看我心情。”

他想起应娇娇曾经说的，系统对她是三次任务失败解绑，对自己，任务失败却是电击，显然，这一点上系统没有撒谎。

“你绑定我，是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得到快乐呀。”

历琛眼神突然阴沉下去，声音寒冷刺骨：“你想得到的是我的气运。”

001一愣，大笑起来，猖獗得像是反派：“我说，你脑子是瓦特了吗？你不早就知道我图你的气运了？哦对了，还有应娇娇，你不会还在执行你那幼稚的报复计划吧？那你和她还真是绝配。”

历琛面色一僵，神情里满是恨意：“是不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你是指你脑子不好使？”

看着历琛脸色黑沉沉如乌云压顶，001吃吃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你变傻是因为气运没了吧？伤仲永的故事要我给你科普一下吗？你书看不懂，题目不会做，是因为你不断挥霍浪费了你的天分。”

“气运纵容了你的奢侈，就像你家的钱和势纵容了你的无耻一样，让你不管怎么浪费，都能继续装逼，不管闹出什么事，都能安安稳稳的继续享福。但全世界那么多天才，你凭什么觉得你聪明得举世无双？你拿过什么奖，还是有过什么发明，发表过什么论文，对国家对世界做出过什么贡献？”

“崽种，我今天送你一句话，德不配位，必受其累，人不配财，必有所失。你配得上你的气运吗？”001轻蔑笑道。

历琛的傲慢之心遭受惨烈打击，为此心情沉郁了许久，却也悄然变了许多。

他开始刷题，请教老师同学，但依旧无济于事。

他看到时常有人找帝修问题，于是也拿着错题本过来，但听了会儿，就离开了。

帝修讲题十分简洁，破题关键点，解题思路，多余解释的废话就没有了，班里大多人差的都是那个破题点，历琛却差的那个“废话”。

他和应娇娇的关系也很奇怪，都喜欢对方，也都对对方有所图，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直到了寒假。

001也一直没让系统解绑，打算等到历琛残废了再解。

月考接着期末考，寒假来临。

好消息，信号灯三人组终于被放出来了。

系统的能量不用白不用，001开始搞事。

三人组刚出来第二天，就遇上了历琛，想起在里面时听到的消息，恶从心头起。

“走，去和老朋友打个招呼。”

三人跟了一段路，在路过一个巷子口时，冲上前去把人连拉带拽进去，不等历琛看清，就一拳打在他眼睛上，顺手捡了块破布塞进他嘴里免得引来别人。

这次，历琛没有勇武丹，甚至因为猝不及防被偷袭，落了下风，随后毫无还手之力。

三人拳打脚踢，直到天擦黑才离去。

历琛躺在地上，动一下都疼得浑身发抖，眼前血红一片，右耳更是嗡鸣不止。

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沉稳，缓慢，却不拖沓，哪怕看到地上有一团人。

历琛努力睁开眼睛，但却什么都看不见，天太黑了，但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带来的压迫感。

这脚步太稳，稳到让人感觉不安。

他在心里呼唤系统，然后此时001就在他面前，上到下扫描一番，对着正牌宿主说道：“他眼睛最多充血一段时间，看样子还得补刀，听力的伤残程度倒是够了，骨头这次数字终于够了，不过手没断，要也补一下吗？”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帝修伸出手，点在历琛的眼皮上，灵力渗入，大肆冲击破坏着眼球的内部结构，历琛只觉眼睛一热，剧烈的疼痛袭来，呜呜哀嚎。

痛苦中，历琛奋力抓向那只手，却被踩在脚下。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