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烁退学后，他们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他身体素质是不错，但打架真不行，当时基本上是被历琛压着打，最终结果是左眼永久性失明，右眼视力也几乎等同于无，听力下降，中度脑震荡，其余多处骨折。

历琛打架确实厉害，历家也确实厉害，不光没让历琛遭受任何处分，最终还只派秘书来送了一万块钱。

这一万块钱应该算不上赔偿，充其量是叫打发叫花子。

为了给程烁治疗，程家到处借钱，刚准备卖房子，程父却又出了事。

他为了多挣钱，晚上在工地搬砖，下班回去路上被飙车党抢劫，他不肯松手，摔出去时撞在路边花坛上，当场死亡。

程母接连受到打击，几乎哭死过去，但她没有倒下，而是冷静地去报了警，飙车党被判了刑，但她丈夫却回不来了。

她将房子卖了，带着残疾的儿子换了个城市生活，但程烁发现自己彻底成了个废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也不愿当个没用的累赘，自杀了。

那一天，正是一年高考开始时，他离成年还有一个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生头脑发昏至此，直到他来到时空管理局，发现应娇娇有一个女神系统。

他坚定地认为是应娇娇和那个女神系统迷惑了他。

他恨应娇娇。

恨历琛。

恨自己。

他有三个要求，第一，头脑清醒，不做傻事，第二，考上Q大，不让父母失望，好好赡养他们，第三，把男女主打回原形，并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报复回去。

此外还有备注，程烁觉得，既然应娇娇和历琛都认为他们不肤浅，是爱上对方有趣的灵魂，而不是因为对方的相貌、才华、家世，那就让他们只拥有有趣的灵魂好了。

……

回到现在，帝修抬手撑住额头，看着试卷，面色略有些无奈。

他自成为任务者开始还没上过学——当钟毅时不算，他完全没去上过课，以他从各次任务委托人记忆里了解到的，这个学校明显不正常。

重点高中重点班，汇聚着全市最出色的学生，教师也都是有着几十年教学经验的高级教师。

能当重点班的班主任的老师，体罚学生，对学生恶言相对，没有师德。

而学生……以国内的教学制度，他们不好好学习，比谁成绩好，比各种比赛名次，居然有心思选校花校草，班花班草，搞霸凌，还时时刻刻关注着应娇娇和历琛的八卦，并利用各种机会追女神、男神。

他们仿佛一群尽职尽责的工具人。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也是班主任，注意到他一直没动笔，走下来看了一眼他的试卷，问道：“程烁，怎么还没开始写？”

她语气和蔼得很，完全不像是面对应娇娇时的刻薄恶毒。

帝修抬头看了她一眼，将试卷翻了个面，自若道：“先看每道题的难度。”

“注意着点时间。”

“嗯。”

班主任回到讲台上，帝修这回是真看了眼各道题的难度和用到的公式，而后回到第一题，一边填着试卷，一边想着这次的任务。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第三个任务，对付男女主。他来的时间挺早，那个女神系统还不知道在哪里，至于要怎么对付……

帝修眉心微皱，感受着这个世界对他的压制，略有些无奈。

这次肯定不能像对付掠夺金手指系统那样，一剑劈下去。

而且女神系统虽然冠着女神名字，实际上系统商场里的东西远不止美颜丹、增智丹，还包括许多高科技。

后者帝修脑子里也有，之前在星际世界获得的，不过以现今这个世界的资源无法复现出来，但女神系统商城里什么都有。

帝修对它储存这些东西的地方挺感兴趣的，或者它是在微观层面上将各种质子、中子、电子重新组合成了它拿出来的那些东西？

帝修觉得如果是后者的话，以他现在的情况，只能控制住应娇娇了。

001不确定道：“那个女神系统好像没有自主意识，我要不试试？”

帝修略作思索，道：“届时再说。”

“嗯。”

而关于历琛，目前看情况还得留着他，等他来这个学校。

帝修继续考试，001突然戳了戳他的手背，提醒道：“别光写答案呀，过程也要有。”

“为何？”

“防止作弊呗，最后草稿纸要随试卷一起收上去的。你意思意思划拉两下。”

帝修回忆了一下程烁每次考试的表现，他原本是个很听老师话的乖学生，哪怕有的题目他一眼就能扫出答案，也会配合地写个公式定理在纸上。

他挨个补起过程，到解答题时又卡住了。

001：“解答题有得分点的，你要没有过程，直接写个答案上去，分就都没了，你可能会答案全对，但不及格。”

帝修无奈地将程烁学的知识拆解出来，主要是了解怎么答题才能得分，而后化为己用。

因为填空题答得快，其中最后两题又一贯比较难，等他再次提笔时，速度并没有落下多少。

做好试卷，001很入戏的督促他复查一遍。

帝修其实有点想直接交卷走人，但出了教室也没什么地方能去，还是耐着性子坐着。

数学考试持续一个半小时，也就是两节课时间，占掉了一节体育课。

外面的天不知不觉暗沉下来，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

交了试卷后，桌子又重新拼起。

班里的学生除了应娇娇外都是年级里的佼佼者，对考试结果心里有数，加上也不是什么正式考试，交了卷后就准备着预习下一节课了。

帝修的同桌，也即是他左边那位，叫鲁峰，他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地面都仿佛跟着颤了颤。

他大喊一声“地龙翻身了，大家快跑”，引起一阵哄笑。

帝修：“……”

有个同学笑着道：“什么地龙翻身，是母猪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