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家卦师没能算出袭击“缪舒”的是谁，准确的说，算出来是个不存在的人。

算“缪舒”的时候，她一时算出来他已经死了，一时算出来他还活着，至于算所在地，结果更是一言难尽。

以001的理解，除了算“缪舒”在哪外，她这算的都没什么问题，甚至挺准的，但这位以天才卦师却不这么认为。

卦师姑娘来时满面傲气，回去时一脸怀疑人生，甚至没好意思收足报酬，只拿了五成。

她默默开了个直播，给有缘人卜卦算命，才捡回点自信，还收获了不少粉丝和名气。

她思索再三，打了个电话给盛琢玉：“不行，你们还是得把另外的报酬给我。背后的人能干扰我的卦象，肯定很厉害，要是知道我帮你们找他，万一找我麻烦呢。”

“钱已付讫，概无反悔。”

……

萧玄实力强大，但被打出剑谷时却完全没有还手，甚至没有防御躲闪，仿佛有受虐倾向一般。

离开时，他身上满是伤痕，有几根骨头还被打断了，但他心情依旧很不错，至少眼睛里满是活气，明亮似星。

不过剑谷的剑灵看到那些留下来的血，嫌弃得不行，硬是水冲火烤，全面消毒了一遍。

接到盛琢玉的电话时，萧玄正在车上给自己接骨换衣服，并用魔气恢复伤势。

看到没完没了的来电时，他轻啧了一声，脸上笑容消失。

他慢条斯理地套上衬衫，单手扣着扣子，另一只手在电话自动挂断前按了接通，并开了免提。

等对面说完，他可有可无地说了句“好”，开着车往机场去。

路太远，开车太麻烦，还是直接坐飞机方便。

在江城机场接应他的是丹姐。

特殊部门的人都知道萧玄的底细，毕竟这位既是他们的副部长，又是他们所有人都有一份责任的监管对象。

不过大多人，还有妖，都比较怂这个大魔头，便包括丹姐。

她一点都不想来，但就算她以死相逼，都没能让盛琢玉同意换人，而小年轻在听说这差事时，直接原地装晕，宁死不醒。至于其他人，各有各的事，不乐意来，也更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从来江城起，丹姐就一直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等跟萧玄面对面站一起时，差点想转身逃跑。

可以说，这群人和妖监管萧玄，怠工也是有原因的。谁愿意和一个上千年的大魔头在一起呢？可怕滴很，还打不过，尤其他们都见过萧玄发疯的样子。

萧玄根本不在意丹姐什么态度，全程连句问候都没有，直到一路颠到了山下，又爬山上到了丹姐他们之前找到尾巴的地方。

味道会被雨冲没，但残留的力量不会，越强大的越不容易散。

萧玄感应了一番，道：“这把剑我没见过。”

众多武器中，最有名的应该是剑了，但武器多种多样，可不止剑一种。丹姐他们猜测是剑多少带些想当然，但萧玄却能笃定是剑无疑。

昔年他不止收集过剑，还有其他各种武器，能分辨得出其中差别。

丹姐磕巴着牙齿道：“那能、推测出它的模样吗？”

萧玄瞥了眼那乱糟糟的地面，眉宇快速压下，满是不爽和嫌弃。

“我是魔，不是神。我最多告诉你，它剑锋凌厉，刚劲霸道，是不下于湛卢的绝世宝剑，且灵气饱满，剑灵成熟。”

丹姐毫无在小年轻面前耍威风的御姐气场，小白花一样颤颤巍巍地问道：“既然是这么厉害的剑，您可有猜测的对象？”

“没有，”本着那点微末同事情谊，萧玄还是又多说了一句，“这种实力的剑灵，至少也需要修炼五百年以上，你们可以将目标放在一千零三十六年内，五百年前锻造成型的。”

萧玄说出这个数字后，自己却是一愣，陷入往事回忆当中。

他时时刻刻都在煎熬，度日如年，不确定阿时能不能复活的那几百年里，更是生不如死，醉生梦死，却不知不觉也熬了这么久。

他等到了阿时断剑重造，等到了他灵体再次凝聚、产生意识，等到他长成印象中陪伴他长大的少年模样……

他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脸上不自觉露出期待的笑容。

而丹姐却面露绝望，这怎么查？

她趁着大魔头分神，偷偷给老大发短信，只等到三个字，“知道了”。

她抓心挠肺地想：你到底知道什么了？我现在咋办？

萧玄从回忆中清醒，看了眼隐隐有发癫迹象的丹姐，嫌弃道：“我走了，有事没事都别找我。”

丹姐嘴唇蠕动，到底没出声喊他，心想我又打不过他，他想走，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开开心心地目送他走啊。

萧玄下了山，想起和剑谷约定的日子将近，脚步都轻快起来，旋即想起他寿命的问题，低头看了眼掌心。

掌纹渗着黑色魔气，将手掌切割成数块，看起来很是可怖，先前处理伤口时，他也注意到了，大片的黑色花纹盘绕在腰腹处，这是身体又要撑不住的节奏。

该蜕皮了，然后，迎接他的阿时。

离开时他坐的公交车，靠着窗户看向远处天空，突然想起好不容易找到的那条小人鱼，浅蓝色的眼睛像是最干净无暇的宝石，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惶恐。

像极了他的阿时。

不过这一世，他绝不会让他的阿时再受到任何伤害，他只需要天真，不需要惶恐，再也不需要。

他眼底闪过犹豫，但浓烈的黑色瞬间将这点犹豫撕碎，他看着车窗上倒映着的黑色瞳孔，满是坚定和疯狂。

……

“我叫萧玄，你叫什么名字？你如果哪天想到人类社会，可以来海城找我。”

“啊？我、我叫潮汐。”

“你名字很好听，和你很像。”

“唔……”

“如果到陆地上，记得隐藏好你的鱼尾和气息，不然会有坏家伙抓你。”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