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降维打击

此时理查德正跟自己的学生们聊天，指出他们在考试中做得不好的地方，林恩走过去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得到允许之后，他在理查德耳旁低语了几句。

于勒看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

这跟林恩说的礼物有关系？

然而接下来，于勒看到理查德的脸色微微沉下来，对方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

理查德脸带刀疤，一脸凶相，眼睛也如鹰隼一般犀利。

他这一看过来，于勒心中一突，理查德的脸色和眼神，让于勒有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你叫勒让？”理查德忽然开口问道，他这一句问话，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人们都纷纷向于勒看来。

于勒愈发惊慌了，他点了点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林恩这小子，他到底……说了什么？

难不成……

理查德脚下的皮鞋踩着教堂的青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一步步地向于勒走来，而于勒却本能地后退。

“你在害怕我？”理查德沉声说道。

听到理查德这么问，于勒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理查德先生说笑了，我并没有害怕您，只是您的气场太强，而且，您……”

于勒刚说道这里，就见到理查德身形忽然扭曲起来！

下一刻，于勒只感觉脑海剧痛，他惨叫一声，几乎倒地，而与此同时，理查德的手已经掐住了于勒的脖子。

“啊啊啊！”于勒惨叫着，他被理查德卡住脖子举了起来。

他惊恐地看到，理查德的手臂上布满了蚯蚓一般隆起的青筋，而理查德的手，似乎嵌入了自己的身体，与他的脖子融为了一体。

“你……伱……”

“你叫成这个样子真是失礼啊，本来想跟你说，如果误会了你，我会向你道歉，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不存在误会了。”

理查德手一甩，抓着于勒砸在了大厅的岩石墙壁上，把于勒摔得头晕目眩。

原本林恩对他耳语了于勒的黑巫师身份，理查德还只是怀疑，这种事其实不好判断，确定一个学徒是不是黑巫师，需要攻击对方的精神之海，这非常地冒失，理查德本也不想这么做。

他一开始只是释放自己的精神力场，一步步地走向于勒，用气势压迫对方。

可于勒心虚，一下子就露怯了，这才让理查德开始相信林恩说的话了。

于勒死死的抓住理查德的手，强烈的窒息感与呕吐感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心中此时一片死灰，原本他就有种强烈的不安预感，现在这预感终于应验了，他完了！

他的黑巫师力量，终究暴露了。

而暴露这一切的，显然是林恩！

这就是他所谓的“礼物”！

这个该死的小杂种，我当初就该暗中杀掉你，我好恨！

于勒内心崩溃了，他搞不清楚林恩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他怀疑林恩看穿了自己的易容术。

然而这怎么可能？

两个长相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正常人谁会将他们联系到一起，而且林恩还只是一个乡下落魄贵族的次子，长到十三岁都没怎么离开摩尔镇的小孩子，他怎么可能想到易容术？

而至于黑巫师的力量，别说是林恩了，就算是学者，想要判断于勒的黑巫师身份也需要对他展开攻击。

“你精神之海的黑暗力量如此浓郁，看来你确实是黑巫师无疑了。”

理查德做出了判断。

他跟邓恩不一样，邓恩潜意识里就对黑暗力量非常宽容，在邓恩看来，祈求生命的延续是生物的本能，有些人为了活下去，不得已涉足黑暗，只要对方还没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邓恩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他放过于勒的原因。

可是理查德不同，他对黑暗力量发自内心地憎恶。

这种憎恶，与他一个同伴的逝去有关。

他就这么拖着于勒的脖子，缓缓走出教堂大厅。

于勒难以呼吸，喉咙里还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所有学徒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于勒居然是一个黑巫师？

一个黑巫师，却参加学徒的考试……

其实这种事并不鲜见，黑巫师虽然学习黑巫术，但终究是人类，也要生活在人类世界。

除非他们本身足够强大，否则黑巫师去神弃之地一样会死，那些黑暗生物可不会因为你是黑巫师就放过你。

只要生活在人类世界，就需要赢得地位，赚取财富，否则他们的黑巫术也没法修炼了。

如此一来，许多黑巫师会伪装成学者、药剂师、占卜师等等。

想要拆穿他们也不容易，因为要直接攻击他们的精神之海，这样做的结果可能是致命的。

在场考生们都意识到，拆穿于勒身份的不是理查德，而是林恩。

他通过耳语对理查德说了什么，才让理查德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可是林恩是怎么发现的？

第九十四章 降维打击

人们都心中疑惑，他们只觉的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愈发神秘了起来。

眼看着于勒像是死狗一样被理查德拖走，林恩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于勒就是他的致命威胁，被邓恩打击之后，于勒又选择蛰伏起来，此人就像是一条盘踞在暗中的毒蛇，时不时咬他一口。

林恩始终惦记着于勒，如今终于将他解决掉了。

或许掌握了黑巫师力量的于勒很强大，但这没用。

林恩施展了上学时面对霸凌最有效的武器——告老师。

一击解决于勒，直接降维打击！

最后的“战斗”虽然简单，但这其中的过程却漫长而艰辛，无论是林恩费尽心机营造与波利的比试机会，九死一生地逃脱血灾牢狱，还是后来的波尔多庄园的危机，这一切都跟于勒有很大关系。

每一次都让林恩竭尽全力。

只可惜，在于勒背后，还站着一个更强大的敌人——肖申。

揭发于勒之前，林恩考虑过是否要提及肖申的事情，他担心理查德直接把于勒给杀了，这样就不能逼问出关于肖申的黑巫师罪证了。

可是林恩再三思量，最终还是没有跟理查德直接说明。

他不确定理查德的立场，万一理查德和肖申之间有些利益牵扯呢？

肖申在罗兰公国经营多年，他的关系网早已经根深蒂固，许多贵族、学者和他有利益纠葛，这些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林恩揭发于勒，这没问题，于勒只是个小虾米，理查德可以随手将于勒杀掉。

可是如果林恩提及肖申子爵，那问题就大了，万一理查德站在肖申那一边，后果将不可想象。

林恩之前甚至考虑过不揭发于勒，等老师邓恩来了，再解决这件事，这样可以得到更多关于肖申子爵的情报。

但这么做就太拖沓了，邓恩受伤未愈，林恩为避免夜长梦多，直接干掉于勒才是最稳妥的。

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

……

入夜——

奥丁教堂客房之中。

理查德坐在一块画板前，手持画笔，轻轻涂抹着调色板上猩红如血的颜料。

他在画《日出》。

看着自己的画作，理查德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迷惘和沉醉之色。

“可惜，我始终复刻不了老师留在的画中的意境。”

理查德喃喃自语着，他脸上的迷醉之色也消失了，似乎越看这幅画越嫌弃，忽然，他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情，他拿起画笔，沾满红色颜料，在那位完成的画作上花了一个巨大的红叉，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彻底抹去。

做完这一切，理查德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平复了心神，轻柔地扯过一张绸缎，把画板盖上了，那动作就像是为自己的情人披上薄纱。

做完这一切，理查德转过头来，林恩正坐在理查德的身后，神色有点紧绷。

刚刚理查德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太正常。

理查德注意到林恩的神情，微微一笑：“不必担心我，我好得很。”

我那是担心你吗，我担心的是我自己。

林恩在心里吐槽。

“你是不是觉得，灵魂师都有些神经兮兮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灵魂师的确有一些精神方面的困扰，毕竟和那些黑暗生命签订灵魂契约，达成灵魂共生，都涉及到了灵魂改造。

灵魂是最神秘的，现在还没有哪个学者能真正了解它，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进行精神改造，就容易让人疯癫、产生幻觉，甚至彻底失控。从这个角度上说，灵魂师跟古代的黑巫师非常相近。

当然，还有那些尝试生命改造的炼金术师，他们研究生命禁术，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怪物。”

理查德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依旧是加柠檬汁的神奇喝法，林恩完全不感兴趣。

“我白天查了你的一些资料，你老师是邓恩吧？”

“是的，理查德先生。”

“嗯，邓恩……我跟他关系还好，因为他是个中立派。学者内部有很多派系，不提炼金术师、数学家、机械师等等学科分类，光是对黑暗力量的态度，学者中就有排斥、中立、赞同三种。比如海瑟薇，她就是个顽固的保守派，她是个正统的奥术师，不喜欢一切针对人体、灵魂的实验和改造，认为我们本质上都是黑巫师，甚至提议把灵魂师和禁忌炼金术师开除出学者的范畴。”

对理查德的话，林恩只能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这个世界的学派争斗非常激烈，可能会死人、流血。

他一个小虾米，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关心、不参与，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他根本不够格。

“可惜，奥术师的近战能力太弱了，一旦被敌人近身，他们的战斗力能发挥出三成就不错了。甚至连贤者级别的奥术师，都可能被实力远低于他们的刺客近身偷袭杀死，你想当这样的奥术师吗？”

林恩下意识地摇头，高攻脆皮太没有安全感了。

“不错，我看好你。”理查德拍了拍林恩的肩膀，“灵魂师对法则契合度的要求相对比较低，其实以你的天赋，成为学者很难，要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可是如果你选择成为灵魂师，可能双倍努力就足够了。”

成为灵魂师？

林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理查德说了这么多，是为了引出这件事。

所谓灵魂师，以后就主修精神战法了。

灵魂改造得越多，失控的风险也就越大。

“怕失控吗？”理查德揉捏着手里的一半柠檬，让后他就这么把柠檬扔进嘴里，像吃橘子一样吃了，似乎很享受这酸涩的味道，“灵魂师失控与否，取决于你意志是否强大，也就是说，成为灵魂师后，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这跟奥术师不一样，成为奥术师，你的命可能掌握在敌方刺客的手里了，神弃之地和阴影世界充斥着大量精通暗杀的黑暗生物，防不胜防。”

“理查德先生，为什么跟我说这么这些？我是否选择成为灵魂师，也是成为学者以后的事情吧？”林恩有些不解，理查德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可是他今天却说了这么多，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选择成为灵魂师。

“不，你现在就要选了。”

理查德伸手打开林恩面前摆放着的黑色盒子。

盒盖打开之后，面躺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红色宝石——贤者之石！

这是林恩此次学徒考核的最大收获。

在学者的世界里，贤者之石非常难得，它除了能帮助学徒晋升学者之外，还能帮助学者提升境界。

它甚至可以作为一般等价物来使用，价值远超养神药剂。

以林恩现在的境界，使用贤者之石其实有点浪费，最好的做法是积累精神力，在自己即将突破学者的时候再使用，这样能把贤者之石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但是林恩不想这么做。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他现在感觉危机四伏，迫切希望提升自己的实力。

如果他立刻使用贤者之石，自己的精神力将会提升一大截，同时打下坚实的基础，大大缩短他晋级学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