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之书:陌生人的故事
作者:Trevo | 分类: | 字数:2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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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656-4-24 沃杜布 奥利弗与埃文
第62章 (3.1.2)656-4-24 沃杜布 奥利弗与埃文
(3.1.2)656-4-24 沃杜布奥利弗与埃文
这会,沃杜布就要苏醒了,清晨的光照在廊道,奥利弗站在暗处。昨夜可以说是最糟糕的一夜,十二年多没与公爵说过话的他妥协了,这幕父子重归于好的剧目使奥利弗感到不舒服,他担心自己的假心假意会不会成为他在死后被主惩戒的罪因。另一方面,我们的骑士搞明白了这场刺杀剧目策划者的意图,蒂尔珀希领的子爵勾结异教,策划吉尔伯特公爵家的长子、圣光会新任的圣殿骑士团长死于非命,说到底还是想谋划保王派对奥斯特王座的倒戈。
奥利弗在意的另一点是沃杜布的菲尔·柯林斯确实是公爵的手下,那个有些市侩的军官很明显,——即便柯林斯自己不认为有其他想法——,怀忠心做事是不太可能的,也只出于利益,所谓建立在金钱上的权宜之计。按照宫廷里的说法,奥利弗都有些忘记了他们的蝇营狗苟,那些人是个绝对利己的中间主义者,好像未免有些矛盾,不如把他们想成没有忠心的骑墙派,说起来枢机主教们也大概如此,既渴求教宗的权戒也渴求国王的金币,要不然“天主的归天主,希瑟的归希瑟”这句经文说的不是什一税,还是什么呢?不过,菲尔·柯林斯眼下是条忠犬,至少,靠着他的遮掩,奥利弗才毫不费力混进守卫森严的圣波拉修斯教堂。
等到埃文离开房间关上门,奥利弗打定主意,缓缓地走上前。四下沉默,两人互相观察对方。埃文认为从奥利弗的身材、相貌和穿戴来说,——没有闪亮的锁子甲、头盔,但是却有干净的皮革剑袋——,这个男人更像一个城里来的雇佣剑士。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男人有些好奇地问。
“早上好,”埃文先行礼,礼貌地回答:“我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教会调令的风声。”
“还有呢?”男人的手放在剑柄上,他发现了埃文的怪异之处。
“这样来说,您需要知道教堂案的情况。这就是您在这的原因。”
“哦,不,你说的不对。”
奥利弗拔出了剑,剑刃笔直沉稳,剑柄镶了一颗黄晶石,埃文知道这把剑有多锋利,年轻人见过卫队用磨石和油布细细淬砺的剑,区别在于这把剑的主人此时此刻没有半分杀戮的想法。男人低声念了咒,埃文的周围瞬间亮起了白色屏障。奥利弗认出它是一种低阶仪式的效用,很可能是安东尼奥的手笔,但是他丝毫不犹豫,换了一个更加强力的仪式,“luceo non uro”。
剑柄的黄晶泛起淡淡的光芒,埃文感到一阵难受、恶心和头疼欲裂,他无法反抗,感觉脑袋快要破开了,被封印的记忆席卷向他,是20号夜里的那场近乎死亡的场景,无法承受的痛苦让他额头冷汗直冒,喘不过气,身体缓缓靠向墙壁,跌坐到地上。
也是此时,埃文的影子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邪恶,黑影成型的速度非常缓慢,奥利弗看得清,它面目狰狞,生着羊角、羊足,耳朵尖锐,蝙蝠一样的翅膀张开,遮天蔽日。举起的右手像起誓,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无名指和小拇指并在一起。左手持着无光的火把,向下指着地面。它是神秘集会“贪欲”的持牌者独有的标识,奥利弗突然发现教堂案件的蹊跷和异常。
骑士意识到这个案件是某个计划的一环,圣光会与神秘集会搅合一起不是奇怪的事情。骑士皱起了眉头,面色不悦,再也没有比结交异教徒更无法原谅的事情了,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奥利弗想明白了圣波拉修斯教堂发生过什么事情,一切都出自皮雷斯大主教的旨意,为教宗圣位和第三次纳梅拉征途做准备。
骑士挥剑打散了黑影,这是权宜之计,贪欲的持牌者不死亡,黑影只能被封印而非剪除。他俯身给埃文灌了一小瓶药剂。疼痛褪去,大汗淋漓,年轻人摇了摇头,呼吸顺畅,站起身,嘴里有了甘草味,眼前却是令人惊惧的重影。
“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多出了很多恐怖又很模糊的记忆?”
“我说,你说的不对,我在这的原因是,我是奥利弗·徳·吉拉特,蒂尔珀希的圣殿骑士团长,案件调查者,还有你的导师。”奥利弗见埃文已然无事,便拿出了骑士团的徽章,图纹是两名骑士同乘一匹马,据说它象征了兄弟情谊,而非第一次征途前,圣殿骑士团建立时的库藏不够让每个骑士都配得上一匹战马。埃文还有些怀疑,是因为男人看来实在没有书里写的骑士的样子。
“不是所有的骑士都一个样。”奥利弗看穿了学徒的不堪想法,“你中了贪欲牌的持牌者的诅咒,好在有人在你身上施了封印,否则你会死。”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安东尼奥说你是关键的一环。”
埃文有许多疑问,比如持牌者是谁,谁杀害了克莱门特,“是,吉拉特骑士团长。”
两人去到埃文的房间。短短几天,埃文讲了好几遍20号的经历,却没腻味。警长乔治,军务官菲尔和学者安东尼奥都听闻过20号的案件,但是内容和细节有所不同。很奇怪的是埃文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点天然地想去相信这位骑士团长,年轻人想把实话告诉奥利弗,还有交出羊皮纸。
奥利弗让埃文讲了三遍所见所闻,发觉奇怪之处,教堂案和里耶卡案相隔时间极短,以及埃文没有死于贪欲牌持牌者的诅咒。
“安东尼奥说你手上有重要的线索。”奥利弗试探地说。
两个人很快都沉默了。埃文有点后悔没有早一些相信安东尼奥,告知学者羊皮纸的存在;而学者显然察觉到了什么地方,却没有质问我,埃文暗地自责。经过短时间的冷场,年轻人从床下拿出了瓶子,把羊皮纸交给奥利弗。埃文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在他看来,是自己做的不好。
骑士慎重地抓起瓶子,点了几下瓶身,用了咒。埃文紧张地望着奥利弗,男人一把扯开了瓶塞。低语声传出来,听上去有些像古代语。奥利弗面色沉重,看见了羊皮纸,立即把瓶子塞起,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沃杜布这座小城竟然流出了异教的神谕。
“这个东西从哪来的?”
“我的朋友交给我,他告诉我,他去过摩尔托斯岛,在岛上发现了它。”埃文坦白。
“他是普通人还是拥有者?”
“不是拥有者。”
骑士不再追问那个人的身份。埃文有些担心地问道:“吉拉特大人,羊皮纸上面写的其下如其上是什么意思?”
奥利弗听了这句话,本就纷纷扰扰的心情多了一份非常沉重的忧虑,安东尼奥显然要求自己包庇埃文,因为异教的神谕是七教会的禁物,对拥有者有重大危害,非经允许察看者理应革除教籍,行绞刑。
四下沉默,骑士毫无疑问明白了什么,埃文观察着奥利弗的神态。
“埃文,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奥利弗否认地说,“你不知道,你可能会震惊,但是我需要告诉你这是异教神谕。”
埃文没回答,知道了其中的意思,心情沉重。
“这个东西交给我。”奥利弗看到这个年轻人僵硬呆滞的模样,便知晓他难受极了,那种感受很容易明白。骑士放轻了一点声音,显得没有严厉和追究的意思,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要忘掉羊皮纸上的东西。”
“大人,能否告诉我谁是教堂案的凶手?”
奥利弗意味深长地审视埃文,可怜的年轻人没有被恐惧和痛苦击倒,埃文可以害怕,但是也可以很勇敢地面对残酷的现实。骑士与他的学徒对视,最后讲了半句实话:“如果你想要复仇,你的目标是神秘集会,贪欲牌的持牌者。”